阻止她。

“可是萬一餘毒!”歐陽妅意沒機會看過吻痕這玩意兒,誤以為與毒脫離不了干係。

“那是朱朱治療阿關所留下的『拔罐』痕跡啦。”尉遲義爽朗大笑,朝秦關擠眉弄眼。秦關一聽,也一頭霧水。

“可是,治好關哥的人不是古……”歐陽妅意已經被公孫謙攬著細肩,帶出房外,聲音遠去。

尉遲義堆滿一臉笑意,招招手,跟著走了,魯性子的他難得體貼地為兩人關上房門。

第9章(2)

秦關低首,挑起還在哭泣的朱子夜下巴,她哭得好慘,眼淚鼻涕一塊兒來,眼睛已經約略浮腫,鼻頭非常紅,她這種模樣他當真沒見過,之前她為失戀而哭也沒有這般慘烈。

“你的眼淚也未免太多了。”他以指腹抵在她眼窩,為她阻擋淚水。

“嗚嗚關哥……嗚嗚死掉……嗚嗚沒事……”她含糊不清在說話,但他竟然完全聽懂了,懂得不是她想表達的一字一句,懂得是她環抱在他背後的微微顫抖。

“我沒事了,真的,你看我,我一點病容也沒有,不是嗎?”他要她擦乾眼淚,仔細看他。她抽鼻,兩管鼻涕硬吸回去,一停止吸氣,它們又淌出來,像個毛孩子一樣邋遢,秦關貢獻自己一件棉衣給她抹淚捍鼻涕。他替她擦臉的同時,她啞著可憐兮兮的嗓,再三問他。

“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感覺不舒服嗎?有沒有頭暈?有沒有胸悶?有沒有肚子痛?有沒有!”鼻子被他捏住,她自然而然地“吭!”幾聲,清空鼻腔,終於覺得呼吸好順暢,空氣好清新,腦袋也不會疼得像要裂開一樣,看見他認真打理她,淡淡臉上有些紅潤氣色和淺笑,連帶讓她跟著露出笑靨。

“沒有,都沒有。”他甚至現在就可以下床走走跳跳。

“那就好……那就好……”

她看起來有些驚魂未定,他想下床倒杯水給她,他不過是掀開薄被,她又跳起來,滿臉惶恐。

“怎麼了?!你怎麼了?!”

“我只是要倒杯茶……”

“我來我來!你躺好!我來!”她爬過他的腳,裸足咚咚下床,斟了茶,茶色和她昨夜喂他的湯藥真像,她無心細想,端著茶杯回來,挪往他唇邊,要喂他喝。

秦關搖首,反而握住她的手,杯緣抵在她嘴前。“我是要倒茶給你喝,你看起來比我需要。”這是事實,她口好乾,昨夜只顧著替他吸毒汗,勤奮地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雖不敢說毫無遺漏,但至少她盡力了。她用唇在秦關的膚上嘔著,他不像她,渾身都是軟軟的肉,他好硬,手臂上糾結著緊實肌理,胸膛渾厚強壯,她還記得當她的唇移動到他頸邊,吮著那一方的肌膚,感覺到細微脈動時的亢奮;還記得當她來到他的心窩處,聽見他的心跳,她哭得多慘;還記得她舌尖嚐到他身上微鹹的汗味,和她眼淚的味道好相似……

而他的唇,軟軟的,她曾經喂完湯水,忍不住在那兒流連徘徊許久。

憶起那些,她臉兒燥熱,喉頭覺得更渴,亟需一杯茶水來解除乾涸。

朱子夜不客氣地大口灌下,喉頭隨著咕嚕咕嚕吞嚥而上下起伏。她吞了半杯,突地想起嚴盡歡提及“毒汗若吞下,你也會跟著中毒”的事兒― 她想起來得太遲,昨夜在吸毒汗時,她壓根給忘掉這回事,全心全意只記得要快些救他。

那……她中毒了嗎?是吧,她昨天可是沒吐出半口唾液吶。

她也會像秦關昨天毒發一樣,全身佈滿黑墨經絡,嘔出的血不再是鮮紅色嗎?

她也會像秦關昨天毒發一樣,渾身冷冰冰,彷佛一具死屍嗎?

她昨天一點都不害怕自己中毒,現在,竟然也不怕耶,好神奇,這究竟是什麼思緒?只要他好,她就跟著好?只要他快樂,她也跟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