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赫心裡有愧,連聲安慰,又答應一會下山就去和沖虛真人求情,苗缺一這才止住了話匣子,葉朱二人心呼萬歲:天下清淨,耳根太平。

“苗師兄,二師兄說是你一代毒宗,你能看出小七身上中的是什麼毒麼?”上這思過崖都二個多時辰了,葉赫這才有空說出來意。

“老二真的這麼說?”

自古醫毒不分家,藥能醫人也能殺人,毒能殺人也能醫人,可到底是醫強還是毒強,這個問題堪比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師兄弟二人爭了半輩子也沒個結果,乍聽宋一指對自已如此評價,苗缺一心花怒放,笑逐顏開。

朱常洛剛要將已請沖虛真人看過的事情講一遍,可苗缺一性子急,又愛表現,生怕朱常洛多說幾句,顯不出自已本事,那不變相就證明自已不如宋一指,這個萬萬不行的。

一看他要張嘴,瞬間出手如電,一指點在朱常洛的胸口膻中穴,一隻銀針已順著他的指甲刺入三分,這幾下一氣呵成,朱常絡啊一聲沒叫完,銀針已經拔了出來。

苗缺一出手如風並不稍停,指出如風再度點到他的氣海穴,依法又取了腳上食指之血,然後將針尖對著洞口光茫,眯著眼細細觀察。

這個三師兄做事太莽撞,好歹等人家把話講完了再動手也不盡啊,不過這扎也紮了,說什麼也來不及了,看苗缺一少有的一臉鄭重的樣子,葉赫到了嘴邊的話硬吞了回去。

“小七中的這毒很是奇怪,一時之間我也分辯不出來,這樣吧,明天你們再來這,我好好想一下再和你們說。”

“好教三師兄得知,我們來這裡之前,已經讓師尊看過了,師尊說此毒中有極南火山七心海棠和極北雪原上水晶血龍參,他老人家也沒有解法,只說是若得海外十色靈芝或許可解。”葉赫嘆了口氣,一腔希望又泡湯了。

“七心海棠?水晶血龍參?”苗缺一沒反應過來,隨口嘀咕道:“不可能吧?這二種毒,不經雷火金針取血是決對分辯不出來的,你們來看……”一手拉著朱常洛,讓他看那銀針,朱常洛發現那針腹部略鼓,浸血的地方,一針尖隱現紅色,一針尖隱現藍色。

“這毒……這毒……”苗缺一看看手中銀針,再看看朱常洛,好象忽然想到了什麼極為恐怖之事,臉上忽然現出極為古怪的神色,揮手大力將朱常洛推開。葉赫大驚失色,拉住朱常洛將他護到身後,“三師兄,你怎麼啦?”

苗缺一的臉色極其難看,臉上神色恐怖,恍如見鬼一般,忽然怒聲大叫:“別問我,我不知道,你們快走,你們不走我走啦……”精瘦的身子凌空躍起,尖叫的聲音一路飛速奔遠。

二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良久朱常洛才回過神來,“葉大個,你這個師兄平常也是這麼瘋瘋顛顛的麼?”

葉赫如夢初醒,摸了摸後腦勺,茫然道:“三師兄平常雖然有些古古怪怪,今天這個樣子可是第一次見。”

看來這龍虎山上從大到小,反正個個都有那麼點不正常。朱常洛對於苗缺一也沒抱什麼希望,當然也就不存在失望。

從思過崖上下來,二人在山上住了三天。李如梅便有些坐不住,雖然沒有好意思催,可是焦急的意思朱常洛還是看得出來。其實不用他急,朱常洛也掛心京城中的事,即然自已中毒的事已經這樣,再留也是無益,和葉赫商量了下決定辭行下山。

拜別沖虛真人時發現問月精舍大門緊閉,守門阿蠻眉花眼笑的吃著糖葫蘆,告訴他們沖虛真人已經閉關,葉赫只得戀戀不捨在門前叩頭和師父告別。

對這位神仙一樣的沖虛真人朱常洛也是滿心祟敬,照樣畫葫蘆學著葉赫上來行禮,站起身來腦海中不由自主又浮現起那個殺氣縱橫的道字,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沒機會再向沖虛真人當面討教,對此不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