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姚氏一族的血脈,你為何如此狠心,你不怕天誅地滅?”看著師尊受不住寒煞侵體、渾身都止不住的發抖,姚文瑾的大弟子厲聲呼號。

姚文瑾自身修為極高,天資可以驚豔絕倫,但選授弟子的水平有限,三名弟子及嫡女姚玉瑤都沒能踏入明竅境,在韓文當的鎮壓,想衝入軍營搶人,都被韓文當擋在外面。

姚文瑾另兩名隨侍弟子,這時候忍不住苦苦哀求起來。

“嘶,不要求他,嘶,我姚氏一族頂天立地,就算死也不能向著與閹黨同流合汙的狗賊低頭!”姚文瑾凍的直抽冷氣,哆哆嗦嗦的大聲斥責弟子丟他的臉面,又痛斥陳海棄宗忘祖,一直罵到深夜,才漸漸力盡。

陳海只是面無表情的招呼著眾人喝酒。

齊寒江忍不住了,端著酒杯說道:“爺,殺人不過頭點地,要不給姚賊一個痛快。”

“砰”的一聲,陳海拍了一下桌子,怒氣衝衝的說道:“給他個痛快?他姚氏當初可曾給我痛快?要不是我福緣深厚,得以重修,哪裡有我的葬身之地?”

陳海此時正端著杯酒準備嚥下,忽然間駢指一揮,一道厲芒透過大帳,將一柄從南面電射而來的靈劍擊落,卻是姚玉瑤趁韓文當等守值將官不備,看著父親即將不行,出劍想要解救姚文瑾;卻不想靈劍都沒能斬斷繩索,就被陳海一道厲芒將靈劍斬成兩截。

姚玉瑤受劍斷反噬,七竅溢血,當即就萎靡的跌坐在地。

這時候姚文瑾三個弟子見狀也狀若瘋虎,揮劍而來,但韓文當一腳踏出轅門,踏在姚文瑾三名弟子所御的靈劍之上,彷彿山嶽一般,就壓得姚文瑾三名弟子目紅耳赤,沒有反抗之力……

“趕出城去!”這時候陳海不怒自威的聲音,從大帳裡傳出來。

這時候姚文瑾的神識已經陷入迷離,隱約聽到陳海最後一句話,心知自己逃不過此劫,但玉瑤她們沒事,他心裡反倒踏實了。

想自己這一生鮮衣怒馬,修道長生,金鑾怒斥,一切的一切,都漸漸的遠去。當年姚氏廢了陳海這個修行天才,陳海又廢了姚氏的未來希望。世事如棋,一飲一啄,莫非天定?

在意識完全歸於黑暗的前一刻,姚文瑾不無遺憾的想著,如果此生能再來一次多好啊!

陳海端起酒杯的手驟然一緊,酒杯應聲而碎,酒液順著袖子濡了進去,蘇綾連忙幫他擦拭,卻被他攔住了。又拿起了一罈酒,拍開泥封,衝著房奚儼哈哈一笑:“這一局,房大人輸了啊,我要讓房大人輸得心服口服,請房大人派人去查驗一下,接著我們飲這壇酒?”

待房奚儼派身邊劍待檢驗過後,又將一罈酒喝罷,陳海便轉身走出大帳,只說自己要閉大關,著樂毅率部從斬馬嶺回來後,與黃雙、孫幹、蘇原、吳蒙等人主持軍政事務,無事不要來煩他。

陳海走後,眾人也自散去,只剩下被凍成冰棒的姚文瑾被吊在空中,被微風一吹,晃盪不止。

第四百零三章 復活

臨死時,姚文瑾就覺神魂似分作一縷縷,從百脈玄竅抽離出去,被困在那沉寂而純粹的黑暗中,沒有徹底的灰飛煙滅,卻也不是活著,就像是被淹沒在萬丈水底,窒息得喘不出一口氣,永遠得不到解脫。

醒過來時,姚文瑾拼命呼吸著冰涼的空氣,恨不得將吃奶的勁都使上。

姚文瑾勉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坐起來,就看見陳海穿著一件深灰色的罩袍,露出冷峻如巖的側臉,兩道乳白色的靈元氣霧,彷彿龍蛇一般在他口鼻間吞吐迴圈不斷。

怎麼回事?

姚文瑾伸出手,還是他修為被廢后變得瘦骨嶙峋的手,還是在雁蕩做苦役時的衣裳襤褸。

自己沒有死?但自己怎麼可能沒有死?

這裡又是哪裡?姚文瑾看四野荒蕪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