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回他亦是不帶弟子隨從,一人孤身前來。

三派執事見了,一起上來行禮。

胡繼業道:“張真人還未得,冉真人且稍等。”

玉霄來人姓謝,此老言道:“敝派真人也還在路上。”

冉秀書一擺袖,笑道:“二位不必如此說,此番是冉某到得早了。”

法壇之上,共有三處白玉法座,分別對應三家門派方位,他瞅了一眼,便行至西位座上坐下,自顧自調息起來。

過去約莫一刻,天邊有蛟龍嘶吟之聲,隱隱還伴有雷聲作響,而後就穹宇中雲霧翻滾,一駕雙蛟車輦自北而來,兩頭墨蛟在雲中擺首搖尾,鼓氣向前。

胡繼業走前幾步,喜道:“是我派張真人到了。”他一招手,旁側自有弟子揮開禁制。

過不多時,那蛟車行至,往山頭降下,雙蛟八足踏地,轟然一聲,三人俱感腳下一顫。

張衍下得車來,先與胡繼業等人見禮,隨後目光一掃,稽首道:“不想冉道友先我一步。”

冉秀書還了一禮,道:“不過早到片刻。”

張衍微微一笑,行步過去,到了北位之上坐定下來。

冉秀書道:“自上次一別,已近三十載,只不知道友回山門之後,於劍道一途,可有所得?”

張衍笑道:“不敢言得,不過自上次迴轉門之後,倒是自行推演出了一門劍陣。”

冉秀書眼中現出光彩,頓時來了興趣,道:“以道友天資,自家所創法門,想是不俗,可否容冉某一觀?”

張衍點首道:“正要請教。”

這門劍陣非是護命之法,只是用作旁輔,他卻不怕被人看了去。

而且單單隻論劍道之上的修為,冉秀書遠在他之上,以其眼光,不定還能指出些許不足之處,是以樂意展現出來。

他道一聲“得罪”,隨後起指一劃,倏然間,劍光乍起,而後猝然收去不見。

他出劍收劍都是極快,只一瞬間事,可冉秀書已是看了個大概,思索半晌,道:“道友這門劍陣,與我幾位同門相較,少了一分殺伐銳氣,但卻是暗藏機鋒,想是用作困人吧?”

張衍道:“冉道友慧目如炬,貧道本意便是如此。”

冉秀書評價道:“此劍陣由百零八數劍光佈下,多一劍少一劍都不可,幾乎將其威發揮到了極致,但卻亦將自身劍路用盡,換做我少清門人,絕不會如此做,必會留下幾手以作後應,否則若遇變故,便無法再行禦敵,不過道友非是劍修,自不必拘泥此節,以冉某眼光,尚看不出什麼不妥來,唯有一語送與道友。”

張衍拱手道:“道友請講。”

冉秀書笑道:“劍陣一道講究奇正相合,此語亦可用在劍陣之上,道友不妨細加揣摩。”

張衍若有所思,點首道:“受教了。”

兩人一番言談,差不多又是過去半個時辰,這時天中傳來轟轟雲氣爆鳴之聲,引得山中之人皆是抬頭觀去,見是一駕橫擺足有三里長的風火雲筏自南飛來。

其上最前方站有一綸巾秀士,青袍長衫,身無配飾,行止瀟灑,笑容可掬,而他身後則隨有百多名十力士僕從,各是手持法器,左右還站有兩名模樣相似的女修,望去俱是元嬰境界。

玉霄派那名謝長老趕忙縱光迎上,躬身一禮,似是說了幾句什麼,此人隨意揮了揮手,將之打發了。

隨後回頭對身後之人交代了一句,便就一人下得雲筏,腳踏罡風,獨自往山中來。

少頃,他在法座前飄身下來,快步走來,對著張、冉二人拱手道:“還望兩位道兄海涵,是吳某來得遲了。”

此人名為吳豐谷,乃是吳氏弟子,玉霄派為周、吳而家把持,前次鬥劍之時,乃是由周族出面,這次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