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懷言驚了一下。

藥裡濃重的苦味彌散在令玦的口中,他被苦的劍眉緊蹙,卻也顧不得那許多,忍著苦味將藥緩緩度到展宴初的口中,待展宴初喝下那一口後,重又悶了一口。

直到碗裡的藥都被令玦一口一口餵給了展宴初,他才起身,接過蒲懷言遞過來的帕子,擦了下唇上的藥,胃裡被那苦味激的一陣翻湧,令玦連忙又用帕子捂住口,額上浮了一層冷汗。

蒲懷言本來還被令玦用嘴喂藥的事驚得目瞪口呆,見了令玦蠟黃的臉色,回過神來,忙道:“陛下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令玦努力平息了下,有些吃力的道。“朕沒事。”

“是那藥太苦了吧!老臣這就吩咐御膳房給陛下準備些甜湯來。”

令玦難受的緊,只好道:“也好。”

令玦忍住胃裡的不適,守在展宴初身旁,靜靜的看著展宴初。

沒過一會,蒲懷言就將甜湯呈了上來。“陛下,這是銀耳蓮子羹,陛下快喝點。”

“好。”令玦起身,取過碗,喝了沒幾口,就再也忍不住,將碗放下,急急走到外面,扶著柱子躬身吐了起來。令玦只覺得天旋地轉,腳都快站不穩,噁心的恨不得將胃裡的東西都吐出來。

“陛下!”蒲懷言連忙為令玦拍了拍後背,急得斥一旁的侍衛:“快去傳李御醫過來!”

令玦被扶著靠在椅子上,他難受的緊,什麼也不願想,只能凝眉閉目,做些調息。

那李御醫為令玦診著脈,突然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又將手放到令玦的手腕上,手指都顫抖起來。

李御醫的醫術高超,從來不會有誤診,這一次卻診了第二次,蒲懷言見狀急道:“到底怎麼樣了,李御醫,你倒是快和咱家說說呀!”

“陛下,陛下他,他是。。。。。。”那李御醫收回手,激動的跪到地上。“是喜脈呀!”

令玦猛然睜開了眼睛。

屏退了李御醫後,蒲懷言和令玦都沉默了,心裡百感交集。

令玦怔了半餉,垂眸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

那裡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了一個小小的生命,那是他和展宴初的孩子。

他曾無數次在心中設想這一刻會是什麼樣的,痛苦,驚詫,排斥,亦或惶恐。

他本該如此,可這一刻,展宴初正因為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伸出手,緩緩的覆上自己的腹部,眼底難掩溫柔。

或許是在心中做過了無數次的準備,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震驚無措,反而有一種莫名的從容。

從展宴初為他擋劍後堅定的握住他手的那一刻起,或許,那些茫然與無措就已經消失了。

“陛下。。。。。。”蒲懷言不知該說些什麼。道賀?這是一個身為帝王的高高在上的男人懷孕了。安慰,可這樣的結果不正是他們一直所想要的麼?

“蒲公公。”令玦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蒲懷言,面上竟出奇的坦然。“把安胎藥呈上來吧!”

蒲懷言難以置信的看著令玦,半餉才道:“是,是,老臣。。。。。。這便去。”

令玦摩挲著展宴初為他挑的那盞天燈,燈架已經在昨日的混亂中壞的不成樣子,白色的燈紙染上了血,看起來根本沒法用了,他卻沒捨得扔,還將這些物什帶回了宮裡。

呵,上天難道是在用這天燈提醒他,不要抱有奢望麼?

令玦又坐回了展宴初的身邊。

耳邊響起昨日展宴初對他說的話。“陛下,臣不會死的,臣還要一直陪著陛下,護著陛下。執手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握住了展宴初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展宴初,無論你對朕是否有過情,朕都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