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適合的枝頭,而是一樹高枝。

他在停鶴居的周圍尋了幾遭,仍舊找不到進出的旁門,他沿著那些錯落的小徑走了一段,在回頭,竟然迷路了。

他仍然不服輸,又沿著路走了一段,到他面對著一道石壁的時候,他再也無法淡定了,扶額,好了,這下徹底回不去了。

他一介布衣在禁宮私自行走,若是被發現,肯定是重罪,所以他不敢貿然回頭,他彎腰透過狹小的山洞,到了最後,霍然開朗,竟是皇家校場。

穿堂過廊的夜風重新回到他的耳廓,他聽清了,也看清了。不止風聲,還有夾雜在其中呼嘯而來的箭劃破空氣的聲音。

他驚了一下,一發十箭,例無虛發。

因為隔著太遠,他不確定那兩個人究竟是什麼人?但是深夜能在校場射箭的,想必是極其顯貴的,他正想著,忽的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回過頭,原來是白日裡伺候他的太監。

“喲,鍾先生,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快跟老奴回去。”

鍾簷應了一聲,跟在老太監的後面。

校場上的男人沒有注意到這邊插曲,仍舊專注於自己的交談,所以,鍾簷也不會知道,他錯過的內容,會讓他後悔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聽說玉門關已經被破了?”李胥挑眉。

“是,沒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這麼厲害?為此,王很是憂心。”

李胥咬了一下唇,想著,申屠衍啊申屠衍,總該也有他母親一族的血統,忽的,他輕哼了一聲,“他會憂心這個?”他忽然拉滿了弓,箭矢搜的一下,越過箭靶,衝向天際,應聲而下的,還有貪慕月光的飛蛾。

“這樣不就可以了嗎?”他嗤笑了一聲,他欣賞申屠衍,也極其厭惡他,因為他們太相像,恨著他,就像恨著另一個自己。

而此時申屠衍正走在破城後的廢城上,他身邊擦身而過計程車兵抬著的擔架,衣裳襤褸的百姓,還有哭著找家人的稚童。他覺得,那些人如同幽魂一般,往著他的反方向走,而他,卻只能一直往前走。

一切都結束了,可是他卻沒有感覺到輕鬆,反而是茫然,他打了那麼多年的仗,頭一次,打了勝仗,還是這樣難過。

殘留下來的人口還沒有總數的一般,因此城裡格外的空,他晃盪著晃盪著,不知覺到了一家酒館前。

說來也是怪事,剛遭遇了這樣的劫難,那老闆竟然還大喇喇的敞開門做生意,絲毫不忌諱。

堂中自然是門庭冷落,遭遇了這樣大的事情,誰還有閒心喝酒?可是老闆卻絲毫不介意,申屠衍覺得有點意思,“客官,想要什麼酒?”

“來一碗子規吧,相思總有吧?”申屠衍剛說出口,就覺得不對了,連忙改口道,“五兩白乾。”

那酒店老闆笑嘻嘻,說,“客官你說的統統都沒有,可是你鄰桌的那一位老道長卻又一味好酒。”

他會回過頭去,果然有雞皮鶴髮的老道士和一個小童,莫名的,竟然有些熟悉,他彎唇笑道,“哦?什麼名頭?”

老道笑道,“我這一葫蘆呀,本來沒有什麼好名字,但是現在卻也想給他取個名,就叫歡喜酒罷。”

“何為歡喜?”

“世間煩惱皆拋卻,便是歡喜。”

申屠衍想了一想,開口,“可是我還是不想要這樣的歡喜,我想要記住那些歡樂,也想要記住那些痛苦,能記住一日是一日。”

老道嘆氣,“一年之期快要到了,你終究要忘記。”

“可是我現在還記得。”申屠衍咬牙,慢慢向幽長的街道走去。一年前,他死裡逃生,老道就告訴過他,他的頭顱受損,為了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救他的老道士不惜用了很烈的藥。是藥就是三分毒,而他身體痊癒,頭顱上的毒卻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