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拍攝反擊的影片,劉昱全程把關,沒有丟給電調和自動模擬,他要把握每一寸自己親手拍攝出來世界的質感,自從愛上拍攝這件事後,他越發沉醉於從那個小小的監視器裡呈現的世界,彷彿是實現一切夢的始由。

這是本身多麼奇妙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狙擊手,只不過狙擊手狙擊鏡下的世界就是生與死。而他所持掌鏡頭之中,就是現實與夢境的分界。他狙擊現實的一切,將那些在鏡頭中變成夢裡才有的世界。

胡利京趙嘉佳寫文案,開會討論,卓俊當苦力,演員是他,拍景打燈的也是他,搬運器材做苦力的也是他,每天上完課第一時間眾人就趕到影片隊工作室,立即投入工作,眾人覺得這種事也就不必找陳一聞了,因為他們都知道陳一聞也在閉關做他們即將參與的菠蘿網綜藝的策劃。

所以每天紅瓦房的影片藝術隊工作室總是萬籟俱寂中獨亮著燈的地方。

但每個人都充滿著十足的幹勁。

他們只是一所二流大學的學生,在這個連名牌大學學生都要為一份好工作打破頭的時代,在很多人哪怕大學讀完,在社會上闖蕩多年也沒想好自己究竟要走一條什麼路的時代,他們發掘了自己的潛能,找到了方向,參與了國賽,還獲得了最好的獎項,他們的作品還一時引爆大江南北,這說出去就是一件多麼牛逼的事情?

又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很多人究其一輩子,也沒能活得明白。他們雖然還達不到這樣的境界,但最起碼清晰的知道,自己現在不想要什麼。

不再想每天沒日沒夜的玩遊戲,一覺醒來天黑了繼續上機。不再想平時天天玩,臨到期末開始惶恐到處找出路歪門邪道混個及格。不再想每天無所事事在學校或者附近商業街飄蕩,成天做著買彩票中獎一輩子不愁吃喝的美夢。

陳一聞對抗電協的時候他們就在現場,當時他們恨不得全體避開,以躲避那樣場面的鋒芒。但這之後,陳一聞當時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在每一個醒來的早晨敲擊胸口,不至於熱血沸騰,但總有一種想做什麼的衝動。

他在戰鬥,在向著不公作戰,向著統治這個世界的舊勢力作戰,向著那些高高在上隻手遮天的大人物作戰。

而他們呢,他們要繼續像是從前一樣,得過且過每一天,感受著日子的消逝而自己卻無能為力一事無成的窩囊嗎?

不,他們只是不想做從前慣常於平庸的自己

也不希望有一天,當陳一聞真的要去面對惡龍的時候,回首四顧,竟發現沒有一個能和他並肩而立的戰友。

……

“你真打聽到了,秦卿外婆家真的在家屬院這邊,我過來走了四十分鐘,要對不起這四十分鐘,你騙我回去我嫩死你!”時俊波走在柳堤上面,打著電話色厲內荏,目光時不時往對岸掃視。

那邊的樹下面遠遠有幾個男生跟著,和他打電話的邵峰道,“兒騙你,確實是,前段時間張洋在家屬院這邊找一老教授,親眼看到秦卿騎車回去的,就在檔頭上那家,有桃樹的……你自己過去找她,我們就不過去了,免得被看到死定了。”

“得,等我拿下卿姐,都叫我哥!”

“少吹點牛,你要真見著人,還被邀請進家門,我們立即一人給你五十!四個人兩百塊!”

時俊波現在已經有些緊張了,但語氣還是很硬,“那你們等著給錢,我和秦卿什麼關係,進她家門看看小兒科啦!”

他和朋友今天說起,屬於男生之間的起鬨打賭,說是找到秦卿外婆家了,他裝作在這邊偶遇,要是能踏進秦卿家門,管你是要杯水還是撩上正軌,都算他贏。

其實這種賭約也就說說就是了,更多的時候還是為付諸行動起一個心理支撐,一同的朋友大家都指著他能攻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