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從復興元年到現在的復興十年,我們經歷過多少風風雨雨,走過了多少坎坎坷坷,多少仁人志士流血犧牲,才換來我們當下大宋帝國的輝煌。廷俊先生是元老,也是構倚重的肱股之臣,卻為何在立儲一事上犯迷糊呢?廷俊先生,今天只有你我私誼,我不是趙官家,你也不是汪副丞,你說說,到底是如何想的?”

汪伯彥內心一熱,雙目已是溼潤,嘆口氣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在反覆問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要說官,我已是位極人臣,從一州知府做到如今的大宋帝國政務院第一副丞,伯彥當肝腦塗地,以報官家知遇之隆恩。”

說到這裡,汪伯彥大概是想到自己相州從龍、開闢了自己人生新篇章的經歷,和趙構知人善任、唯才是舉的心胸和魄力,要不是趙構,汪伯彥的相州或許早就被金兵攻佔,汪伯彥的命運,可就是真的前途未卜。

其實,也就兩條路,要麼抗金到底,於城池共存亡。

要麼,開城納降,成為金國的附庸走狗。

但趙構卻給予了他全新的第三條路。

汪伯彥坐不住了,起身深深揖禮,滿含熱淚道:“是我辜負了您,說到底,還是我的私心在作祟。方才還說記住了您的‘三心論’,但現在看來,還是沒有真正領會到您的這篇講話的思想精髓,唉,私心作祟,私心作祟啊。”

汪伯彥終於忍不住,掩面而泣。

一把熱毛巾遞了上來,汪伯彥接過來時才發現,趙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起來,親自為他攪了一把熱乎乎的毛巾遞過來的。

汪伯彥有些誠惶誠恐,急忙放下毛巾謝罪,趙構卻拉住他的手說道:“是啊,人如果有了私心,眼也就偏了、淺了,心也容易被矇蔽和利用。尤其是像你們位居高職之人,我常常說,要有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感覺,要知道,你們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都意味著什麼?”

汪伯彥低下頭,滿臉的愧疚之色。

“廷俊先生,我跟你說實話,這件事後,您已經不再適合在政務院副丞這個位置上待下去了,不知道廷俊先生以後如何打算?我想聽聽您的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