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馨的心微微顫了一下。不能在陌生人的面前失態的呵,她提醒自己。臉上的肌肉轉瞬間運動成笑的形狀。我為什麼不適合跳那樣的舞呢?我不配嗎?

不是。你很好。我知道,你很優秀。有很好的家庭,在部隊長大。有很強的工作能力,在門診部工作。喜歡看書,還寫一手很好的鋼筆字。

方可馨覺得很詫異,這個從來不曾謀過面的人,從哪兒知道了那麼多。

我們跳個舞吧,我姓鄒,鄒玉斌。他向方可馨伸出手。

對不起,我有點事,要離開一會。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她們經歷的表淺;也只能看懂人的表象。一個歪戴帽子斜穿衣的人,不可能被女孩子放在心上。況且;他咄咄逼人的語氣;把方可馨逼得只能出走。

第三章凌亂的舞步慌亂的心(3)

晚風帶著讓人沉醉的花香,溫柔地在方可馨的臉上婆娑著。星星快樂地眨著亮晶晶的眼睛,迷人地閃爍在極目的遠方。方可馨突然覺得,她已經好久沒打量過周遭的世界了。好象已經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活在自己內心的世界裡,被內心那些極度不良的情緒浸泡著。感受現時的美好,她突然覺得,她差點錯過一個四季中最好的季節。當她意識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一種意識的時候,她開始驚訝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一個時刻幡然醒悟?

依稀有《拉吉茨基進行曲》的旋律傳來。她凝神靜聽,舞廳裡傳出來的是一首恰恰舞曲,根本沒有什麼《拉吉茨基進行曲》。她知道自己還在想那首曲子,和那個趁著這首快節奏曲子的掩護,偷襲過她的人。

她不由自主地對著黑黑的夜笑了一下。僵硬的肌肉告訴她——她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她拍拍自己的臉,自言自語。你高興點吧,甭管是愁著還是樂著,事不都還是事嗎?何苦憋曲了自己,不良的情緒對身體可沒什麼好。

她一邊勸著自己,一邊走回舞廳,找了個角落,安靜地坐了下來。

林放一直看似愉快地呆在舞廳裡與女孩子們跳著鬧著;其實自從同方可馨跳了那一曲《拉吉茨基進行》後 ;他就變得有些膽戰心驚。方可馨最後斜著眼睛狠狠地吐出的那幾個字,你跳的什麼舞?就如同厲聲指證著他的滔天罪行。然後他就像一個在逃犯,惶惶不可終日地等待著最後的判決。更沒想到方可馨一轉眼不見了,這讓他更加惶惑。

他到不是覺得自己那狠勁的一摟有什麼不對。在大學裡,同學們常這麼玩的。只是這個方可馨不是熟悉的同學,她只是友鄰部隊一個根本不瞭解的只見過一面的所謂的戰友。雖然她的特別讓他多少對她有些特別關注,但除了從李少春那瞭解了一點點她的零星情況之外,他對她的想象,根本是難以進行下去的。這些女兵所受的教育與自己完全不同,思想體系自然不會跟自己一樣。她要是把這麼一件事情,想成了事件,那可就糟糕了。

他不時地扭頭朝大門的方向張往,很有點望眼欲穿。還好,雖然時間長了一點,但從大門外走進來的方可馨好象蠻輕鬆的,不象是有事件發生。他看見方可馨在角落裡坐下之後,就疾步走了過去。

方可馨雙手抱著椅背,眼睛凝神地望著地面。她看到一雙腳,順著腳望上去,她看到帶著歉意微笑的林放向她伸出雙手。她也微微地笑著說,別跳了,休息一會兒吧。林放乖乖地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方可馨順手遞給他一杯水,他接過杯子握在手裡。

我們是不是挺賴?

方可馨不知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無語地望了他一眼。

這麼晚了還賴著不走。

我們知道接你們的車還沒到。

以後到我們林園來玩。

好,以後我們還到“美齡舞廳”跳舞。

不一定非要跳舞才來,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