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有在這方小小的天空下守著雅兒,幸好還有雅兒,讓我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小緒子灰頭土臉的跑了進來,滿頭大汗,身上全是泥汙,他這是怎麼了?往日的他可是最愛乾淨的啊。

“小緒子,你過來,”我朝他招手,他原本是想躲開我直接往自己那屋去的,被我叫住只得慢慢的跎了過來,“給主子請安。”

“你身上是怎麼了?”我從衣袖裡掏了塊帕子出來遞給他,“拿去擦擦。”

“主子,”小緒子抬頭看我,眼中竟嗪著淚水,我訝異的扶他起來,他往回縮了下手臂,眉頭微微皺著,像是在強忍著疼痛,我把他的袖子撩了起來,只見他手上有被抓傷的痕跡,青一塊紫一塊的,“你和誰打架了?”我有些生氣,語氣重了點,小緒子一向穩重,對我又忠誠,我實在是想不通他居然和人吵鬧甚至動了手。

“主子彆氣壞了身子,小緒子錯了,小緒子該打,”他掄起手掌對著自己就是一巴掌。

我連忙攔住他,“住手,我並不是怪你,可是你是我星雲樓的人,現在弄成這樣總得給我有個交待。”他的臉上已經有了五個手指印,這傻孩子,打自己還用這麼大的力氣。

小緒子抹了把臉,“主子對奴才這樣好,奴才為主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再說奴才這條命也是主子救的,這點傷不算什麼?”

我聽著這話有些不對勁,聽他的口氣還是為了我才弄成這樣,可是誰又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動手打我的人。

“小緒子,你先起來,”我拉把椅子到我身邊,“你坐下來,慢慢說給我聽,受了什麼委屈,有我給你做主。”

小緒子剛站起來,聽到我這番話,馬上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才沒受委屈,主子不用放在心上,”他朝我磕了個頭,“若主子沒什麼事,奴才先告退了。”

“慢著,小緒子,你有事情瞞著我,”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依我看人的經驗,此事絕對不是那麼簡單。“你不說我出去一問還不是一樣能知道,倒不如你自己說了清淨。”我拉他坐下,“來,坐下說。”

他唯唯諾諾的坐在我身邊,感覺渾身的不自在,“主子,奴才還是站著說舒坦。”見我點頭,他才恭敬的站到我的右首處,可是嘴巴仍是閉的緊緊的,眼睛一直看著我。

我也回看他,他低下頭看著地上一動不動,我失笑道:“怎麼?變啞巴了?那我找別人問去。”

我站起身,往門外走去,小緒子急的一把扯住我,“主子,您別去,奴才說就是。”

他情急之下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還把手上的泥土沾到了我的身上,足見這件事不尋常,我更有興趣聽下去了。

“主子,您聽了可別生氣,犯不著和那些奴才們一般見識。”小緒子說之前還不忘提醒我,我點了下頭。

“奴才聽見竹子院的幾個奴才在說主子的壞話,一氣之下就和他們打了起來,奴才勢單力薄,才落了下風,”他說話的口氣是極為我不平的,如果我沒攔住他,他估計還想湊合了人手再去進行一番較量的。

竹子院在年貴妃去世後一直空著,聽說前些日子才被賜給了劉貴人,“他們說我什麼壞話了?”我微笑的問道。

“說是主子您……”小緒子邊說邊偷看我的表情,見我臉色不變才接著往下說:“您如今的身份已不比從前,是個失寵的妃嬪,而劉貴人才是現在皇上的專寵。”

原來自己已經淪落到失寵的嬪妃這一類人去了,我苦笑一聲,我還以為自己是以前那萬千寵愛在一身的慧嬪嗎,宮裡多是見風使舵之人,皇上對嬪妃的態度就是他們所要把握的方向,也難怪我這裡許久未見人來了。

我還想著要為小緒子做主,卻沒想到是自己連累了他,不得寵的妃子,底下奴才的日子也不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