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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時相對沉默，過了片刻，終於忍不住一起笑了出來。

趙雲瀾從地上坐起來，上半身趴在床沿上，笑眼彎彎地看著沈巍，突然開口說：&ldo;哎，寶貝，問你個事。&rdo;

沈巍垂下眼看著他。

趙雲瀾用閒聊一樣的語氣問他：&ldo;后土大封是不是要歇菜了，你打算怎麼辦？&rdo;

沈巍一愣。

接著，就聽趙雲瀾又問：&ldo;那你是不是希望我能一直陪著你，陪你一起死？&rdo;

沈巍放在床單上的手猛地攥緊了，被趙雲瀾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

男人的笑容真實而清澈，沒有一點虛假、也沒有一點陰霾。

&ldo;其實神農說的&l;死亡&r;指的就是&l;混沌&r;吧？&rdo;趙雲瀾輕輕的聲音在沈巍聽來如同炸雷，&ldo;你沒讓神農說完，但是我聽出來了。&rdo;

他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彎下腰把渾身僵硬的沈巍摟在了懷裡：&ldo;你從沒開口和我要過任何東西，弄得我連討好都沒地方討，其實你真的想要什麼，大可以直接告訴我，只要我有的……騙我幹什麼？&rdo;

作者有話要說：

為防有的孩子年紀比較小沒有學過這裡，備註一下。

因為相對論的坐標系裡加入了一條時間軸，所以在理論上時間上的穿越是可能實現的，但是假設一個人穿越回過去，遇見了自己的祖父，一槍幹掉了他，之後也就米有他老爸，沒有他老爸也就不會有他本人，沒有他本人，他本人也不可能回到過去去打死祖父‐‐簡而言之，這個就是&ldo;祖父悖論&rdo;的大概意思。

第90章 鎮魂燈 …

沈巍一聲不吭，趙雲瀾就緩緩地低下頭，抬手端起他的下巴，斂去了臉上的笑容，目光卻並不冰冷，只似乎是有一點無奈和落寞‐‐他怎麼也無法對著沈巍端出那張公事公辦、在審訊室一樣的面孔。

&ldo;看著我。&rdo;趙雲瀾說，&ldo;你自己做的事，我要你自己一件一件地都和我說清楚，我現在不想自己浪費腦細胞來瞎猜‐‐沈巍，我疼你，不願意猜忌你，有些事想得多了傷感情，可我更不想從別人嘴裡聽到真相。我已經為了你重新整理了無數下限了，犯賤也犯了不知多少次，可是你再這樣……&rdo;

他微微地頓了一下，之後不輕不重地說：&ldo;那我可真要和你翻臉了。&rdo;

趙雲瀾的表情平和，語氣與他平時發脾氣的模樣也大相逕庭，一點也不顯得咄咄逼人，低垂的眉目沒有一點平時跳脫的模樣，有那麼一剎那，他奇蹟般地與沈巍記憶中高高在上的大荒山聖嚴絲合縫地重疊在了一起，分毫不差地恍如再生。

沈巍心裡突然升起極度的恐懼，他有生以來從來睥睨天下，不知道什麼叫&ldo;害怕&rdo;，卻在這一刻恐懼得渾身都發起抖來。

他知道了，沈巍想，即使自己這樣費盡心機，他還是知道了。

恐懼升到了頂點，有那麼一瞬間，萬年的鬼王幾乎想要遵循本能，撲上去直接殺了這個人，像他的同族一樣簡單粗暴地處理這個問題，等到把對方的血肉一點一點地吞進肚子，從此血肉交融，世上再沒有什麼東西能這樣威脅他、一絲一毫失去的可能都讓他瑟瑟發抖。

然而沈巍畢竟不再是千年前那個心如白紙的少年鬼王，他已經用某種近乎嚴酷的方式，壓制著本能和天性，把自己硬掰成了一個崑崙君曾經描述過的那種……溫潤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