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戀戀不捨呢?

如果可以拒絕長大,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拒絕這一切,然而無人能夠拒絕。

時間就像一條繩索,從出生開始,就不斷勒著你的脖頸,你要麼接受,一輩子就那樣過去,要麼掙斷那枷鎖,然後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然而,現在給她的選擇,只有一條,就是順從。

不是她順從,就是心性更弱小的妹妹去順從,這幾乎是註定的事情。

然而她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不用順從,至少可以有機會,認識更多的人,見識更多的事,最重要的,可以隨著自己心意,最終嫁給一個意氣相投的人。

“我現在就明白,其實阿姐是在逃避吧,你沒有勇氣再去反對爹爹,我也沒有!”青菱非常平靜的說道,然後從秋兒的手中接過了梳子,慢慢梳理起青雯的秀來了。

青雯當然知道她的妹妹指的什麼事情,然而這都是她們兩個無力改變之事。

假如把所有人都放在棋盤之上的話,每個人都是唐北一手裡的一個棋子,有些重要的棋子會一直留在棋盤之上,而不重要的,會淪為打通局勢的棄子。

只是不知道,到底誰是活子,而誰又是這棋盤之中的棄子呢。

拾伍 鳶花夫人

臨近午時的時候,青雯身著采衣採履,由妹妹青菱和侍女秋兒領著,走進了會心殿東房等待。

在歸心殿靠東側,唐北一和徐管事正在忙著迎接客人。

徐管事的手中,手持了一個托盤,托盤之中有唐北一手書的觀禮名單,其上書如下:

主人:唐北一

贊禮:徐鐵心

正賓:鳶花夫人

贊者:唐青菱

有司三人。

然後還寫明瞭來訪客人具體的落座名單,那狄使君和楊和順的位置,自然是被安排到了西面的頭兩個位置,而嶽州商管和鄂州商管的來人嗎,則依次被安排在了後面。

隨著樂者就位,開始彈奏那《高山流水》,這及笄之禮也正式開始

那鳶花夫人,約莫三十多歲,身穿了一件墨色襦裙,穿著頭上帶了金玉的冠,顯得雍榮華貴,其步伐灼灼,又顯得婀娜多姿。

她氣質出眾,如同一隻洛陽的牡丹一樣嬌豔,雖然比不上那出水芙蓉的新芳,倒也是有她這個年紀獨特的韻味。

如果再年輕上十多歲的話,恐怕也是那面目奪群的女子。

時至今日,她雖然不能再豔冠群芳,但是穿著舉止頗有些大家風範,讓人也不得以為之側目,而這夫人的來歷也確實大有來頭。

唐北一趕緊上前行了一個揖禮,那鳶花夫人也笑著行了一個揖禮。

“辛苦鳶花夫人自蜀地而來,來為我的閨女進行加笄之禮,姥姥可還安康?”

鳶花夫人掩嘴一笑,說道:“師兄還記得姥姥呢,姥姥可安康的很!”

“自你二十多年前執意離開蜀中,來這中原建立‘雲夢唐門’,那姥姥先是十分氣憤,不過近幾年倒也還是記得師兄你呢!”鳶花夫人接著說道:“你也倒是機靈,修書一封請姥姥派人來參加你這唐門千金的及笄之禮。姥姥年事漸高,想著你總歸自成一脈,也沒有做什麼危害門牆之事,所以讓我帶話過來,你若有心,帶著丫頭回去看看她呢!”

“這是姥姥讓我帶來的,說是送給你閨女的及笄之禮!”鳶花夫人從手中變戲法一樣拿出一隻通體透亮的簪,簡直如同冰雕一樣。

“凝冰簪?”唐北一自然知道這個簪子的意義,趕緊接過來,鄭重的說道:“多謝鳶花夫人不遠萬里來此,愚兄拜謝!”

“不用客氣,反正我也只是送信而已,不過姥姥的意思已經到了,就看你準備如何了!”鳶花夫人倒是詭異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