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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並不是銅門。
門並沒有開,老人卻退了出去。
洞頂似乎整個地塌陷下來,伴著無數的灰塵,忽然有巨木的大椎從黑暗裡衝下。它包著銅皮的頭沉重地擊打在銅門上,被銅汁澆死的門框撕裂彎曲起來,銅門轟然洞開。老人閃身在一邊,讓開了入口。
再次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魚的熒光還在青石的洞頂上縹緲變幻,阿蘇勒全身戰慄起來,父親緊緊握著他的手,踏在了冰冷溼潤的地面上。
無窮無盡的水聲,除此之外只有寂靜。
蒼老的聲音從遙遠的黑暗裡傳來:“郭勒爾,我的兒子,你那麼善良,又來看你衰老的父親了麼?”
“欽達翰王殿下,”大君的聲音平靜得令人心寒,“十年沒有來看你了,你居然還活著,我的父親。”他一字一頓地說。
欽達翰王……兒子……父親……阿蘇勒覺得自己的頭顱像是一瞬間裂開了,有光照亮了那些模糊的事情。他戰慄著想退後,可是大君死死地扯住了他的手,不讓他逃走。
大君把火把放低,照在阿蘇勒的臉上:“看看我帶誰來了?這是您的孫子阿蘇勒,我帶他來探望您,向您告別。”
“阿蘇勒……”黑暗裡的聲音忽然變得兇狠而狂暴,“郭勒爾!你對他說了些什麼?你……你把他帶來幹什麼?帶他走!帶他走!我不想見任何人!”
“我什麼也沒有告訴他,我能說什麼呢?不過現在,他大概都聽到了,本來我也不想帶他來,可是他就要去遠行,不知道你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兒子知道你喜歡這個孫子,那麼就讓你再看他一眼吧。”
“遠行……遠行?”黑暗中的聲音又變得惶急起來,阿蘇勒聽見了鏈子丁丁作響的聲音,“你要把他送到哪裡去?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個孩子,他只是個孩子!”
“我還沒有殺死自己孩子的狠毒。父親殿下,我們已經決定和下唐訂盟,和父親打敗過的東陸人結盟。所以阿蘇勒是我們送往下唐的貴賓,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多少年。”
“貴賓?什麼貴賓?我還沒有糊塗,你是想效仿遜王把光母送給義父的詭計麼?拿阿蘇勒作為人質,他是人質!”
大君沒有回答他,扭頭輕輕撫摸著兒子的頭頂:“阿蘇勒,你沒有聽錯。仔細看看他吧,這就是你的祖父,呂戈,納戈爾轟加·帕蘇爾,草原上赫赫有名的欽達翰王,有人說他是遜王之後草原上惟一一位真正的英雄,也是他帶著當年的鐵浮屠騎兵打敗了東陸人的風炎鐵旅。”
“阿爸。”阿蘇勒抬起頭。
他的淚水忽然流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只是從那些話中他感覺到了令人恐懼的悲傷。大君按在他頭上的手在輕輕顫抖,他平靜的面容像是罩著一層面具。
“我的兒子,你在嘲笑我麼?”黑暗中的聲音在笑,笑得那麼蒼涼。
“你確實是偉大的武士,即使你瘋了,在草原上人們的心裡,你還是他們的救世主。”大君的聲音嚴厲起來,“可是你為什麼還不肯安息呢?留著你的神話給人去讚美,你還想要什麼?”
“我要什麼?我要自由,郭勒爾我的兒子,你願意給我麼?”
“自由?你真的瘋了!”大君冷笑起來,“為什麼要把大辟之刀教給阿蘇勒?父親難道希望他將來像你一樣?難道這是父親對我的報復?”
黑暗裡沉默了一會兒:“他是我們帕蘇爾家最後一個流著青銅之血的小豹子,除了他,沒人能學會大辟之刀。我不想祖宗的勇氣終結在我這一輩上,青銅之血是你的先祖呂青陽依馬德傳下的……”
“祖宗的勇氣?”大君打斷了他,“你早就該死了,帶著你的大辟之刀,還有你的青銅之血死掉。”
“你已經囚禁了你的父親,你還要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