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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火焰山時,我們又吃了一回好東西。在火焰山下的一個小城裡,有一家羊肉泡饃館,兩層小樓,黑木匾上金光閃閃的字號:羊肉泡饃。我們去的時候是晚上,肚子裡早已咕嚕咕嚕地叫了。走了一天,到現在粒米未進,聞見這鮮辣的羊肉香就開始流口水。
這家泡漠酒樓最拿手的有兩樣,一是羊排骨,半尺多長,顏色黑紅透亮,肉煮得極嫩,舌頭一卷就可以刮下一塊嫩肉來,幾乎有點入口即化的感覺。鹹鮮味的,異常可口。大家都連連呼道:*!!
我們先吃點兒東西墊了墊肚子,然後就開始掰饃。按規定要掰成黃豆粒大小,掐得人手指頭疼。
酒樓裡的夥計跟我們吹牛,說他們是老字號,生意興隆、財源廣進,全仗一鍋湯。我們不信,走到廚房裡去,就看見一口巨大的黑鐵鍋,咕嘟嘟地冒著火辣辣的熱氣,下面燃著熊熊的木炭火。這位吹牛的夥計說:這樣才能“煮出真味”。
這鍋裡可謂佐料豐富,隨水浪和蒸汽上下翻滾,夥計介紹說:裡面有老母雞、還有從沒有過性生活的童子雞,有各類海鮮、各類山珍,有五牲下水、五禽肝膽,這鍋湯的配料有上百種,而配方只有老闆一個人掌握,是老闆的祖傳秘方,絕不肯外露。
小夥計的牛皮吹完了,我們的這泡饃也掰得差不多了。開始上湯,湯是乳白色,裡面有粉絲、煮得嫩黃的白菜心,面上浮著碧綠的蔥花。我們每人還往碗裡舀了一大勺辣椒醬,真是胃口大開,個個都美美地吃了三大海碗。
因為忌諱豬,這老豬就不讓我們吃豬肉,我們也只好當了回民,一般只揀有羊肉的館子吃,我記得有一次吃的烤羊頭可真是別具風味。那是一個穆斯林很多的地方,專門有人做烤羊頭,聽他們說這烤羊頭可要用急火猛攻,火苗從烤爐裡竄起老高。羊頭煮得半熟,一刀剁成兩半,放在烤爐上還瞪著眼睛呢。然後刷上一層羊油,就吱喇喇一聲響,然後再刷油。整個工序共計刷油九次,刷醬油兩次、醋兩次、孜然兩次,辣椒油三次,灑茴香粉一次、胡椒粉一次、芝麻一次,加蔥花一次,香菜末一次,加洋蔥末一次。半個小時以後,羊頭烤熟端上桌來,紫黑色趟著白油香氣撲鼻,真是誘人可餐。
這道菜入口的感覺更好,羊眼脆而多汁;羊腦軟嫩香滑如豆腐;羊皮有一點糊味,卻越嚼越香;羊臉肉吃起來就象是北極貝。再佐以大蒜,品幾口酒,真是越吃越想吃。
吃完後,店裡的老闆娘問:“味道怎麼樣?”
豬老二說:“好吃好吃,恰如你的味道,可惜不讓嘗。”
“呸!真像個大種豬!”她笑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