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今天已經去過了,沒得到她想要的結果,彎來繞去又轉到這兒,宋太太心情越發煩躁。

第二天是試衣的日子,訂做好的餐會禮服都要統一試穿,看尺碼合不合,有沒什麼特殊要求需要改制什麼的。

一早梳洗完畢,換上外出服站到鏡前整理,宋太太拉開衣領,看了眼被掩住的包塊,微微皺了皺眉頭。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鏡子裡的包塊,似乎比昨天小了,特別是下面較厚實的那部分,肉眼可見的萎縮了些。

「太太,車已經備好了。」家傭敲門。

「知道了,馬上來。」

念著穿那件露肩禮服,她一天要檢查好幾次起了包塊的地方,有時看著長大了,有時看著又變小了,一點小變化都會引發情緒。

白家拿回來的藥,昨天才煎一副喝了,白錦溪都說過要喝幾個療程才會起效,哪有一天就出反應的。

覺得自己應該是眼花,宋太太掩上衣領通訊員上絲巾,對著鏡子拔了一下頭髮,拎包出門。

「這次的慈善餐會,是仁愛牽頭辦的吧?聽說仁愛的雲會長會親自過來,真的假的?」

「假的。雲會長怎麼可能過來?你以為人人都像咱們這麼閒,什麼活動發貼就參加?規模再大上三倍,估計也請不來他。」

「也是,成天飛海外處理生意,哪裡忙得過來。這麼個小餐會,不值得他勞煩一趟。」

坐在試衣大廳的幾位闊太端著玻璃茶盞,湊在一堆聊餐會的事兒。

說到仁愛慈善機構的雲會長,一個個都眉飛色舞。

雲會長雖然年近六十,但外貌體態都極健朗陽光,說是四十出頭都不為過。

像他這樣擁有雄厚海內外資產,生活乾淨,體壯貌端的富商,在上流圈子裡極為少見。

想想自家腰圓肚肥的花花男人,再看看雲會長,高下立現。

知道雲會長親自過來的可能性不大,或許會找後輩頂替出席,大家都失了興致。

「齊太,你的禮服本就是特別訂製的,今天還要過來重選肩繡樣式,這是存心要把咱們壓下去,你一個人風光啊。」

看氣氛變得沉默,性子活潑的朱太太笑著打趣。

女人一提到衣服,再懶散也打能打起精神,幾人笑著看向齊太太,難掩羨慕。

今天約著過來試衣服的這幾位,都是上京商圈有頭臉的,做姑娘時家境優渥,千挑萬選又往上高嫁了一層,生活再沒什麼可憂心的。

從小就沒在什麼事上苛求過自己,年紀上來身子松胖一圈,也做不到節食鍛鍊搞那麼辛苦。

雖能透過按摩和簡單瑜伽維持體形,但比起肯對自己下苦功的齊太太,當然是有高下之隔了。

齊太太身型纖瘦,胳膊手腕跟柳枝條似地,一雙腿又細又長,坐在那裡斜並在一邊,氣質和另幾人明顯不同。

因是從小練舞打下的底子,舉手投足韻味十足,只可惜五官略有遜色。

臉上沒足夠膠原撐著,不僅眼角皮肉鬆弛,法令紋也有些深,不笑的時候一副刻薄樣子,清清冷冷。

看朱太太打趣到自己頭上,齊太太眯眼一笑,雖多了些魚尾紋,但也憑添幾分媚態 。

「這是怎麼說的?今天過來改樣子,每個人都有想好的花樣兒,又不止我一個要在衣服上做文章。」

齊太太看了眼向太太,「你不是說要在腰線上繡金紋嗎?面積劃得那麼大,金光閃閃出場就晃得人眼瞎,要說艷壓群芳,當然是向太莫屬了。」

向太太抿著嘴,忍笑忍得辛苦,摸了桌上平板劃到自己禮服那頁,「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就是窄窄一條,前邊細後面才粗一些,一直拖到裙尾,是個漸變的樣式。」

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