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寢室樓下,四個人整齊地停住。

妖女、三寶、何哥一臉不自然地笑著打招呼:“蕭師兄。”然後齊聲對隨憶說:“阿憶,我們先上去了。”

隨憶皺眉嘆氣,真沒義氣。

蕭子淵站在樓前,不知等了多久。他的身影被燈光拉的長長的,在夜色中更顯清瘦,而他的臉上也是一片清冷。

隨憶看到他的時候竟然覺得心虛,站在原地不動,兩個人隔了幾米的距離陷入僵持。

最終還是蕭子淵走近了幾步,站在隨憶面前,靜靜地看了她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林辰總是誇你聰明,可是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真聰明呢,還是真傻。”

他的聲音縹緲空曠,似乎只是感嘆。

隨憶忽然有些難過,心底深處竟然有種撕裂般的疼痛蔓延開來,她咬咬唇,“蕭師兄,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兒。”

蕭子淵聽完沒再說話,很快轉身走了。

隨憶的臉刷一下白了,看著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定在原地,許久之後緩緩開口,聲音嘶啞,“蕭子淵……”

當晚隨憶失眠起身去衛生間,卻發現陽臺上站了個人,走近了才發現是妖女。

“思璇?”她輕輕叫了聲。

妖女轉頭一笑,傾國傾城,“阿憶,你有多久沒叫過我的名字了?可我還是覺得妖女比較親切。”

隨憶把手裡的衣服披到她身上,覺得她有些反常,“你怎麼了?”

妖女臉上笑容未變,聲音輕快,“我和喬裕……不能一起出國了。”

隨憶愕然。在她心裡,無論別人怎麼樣,喬裕和妖女是一定會在一起的。

“怎麼了?不是學校都申請好了嗎,你去他的學校交流一年,回來畢了業,再過去讀研究生。是學校出了問題嗎?”

妖女搖頭,“是他家裡的問題,他不會出去讀研究生了。我是最近才知道他是喬柏遠的兒子,他父親已經給他安排好位置了,一畢業就會過去,以後……會一路高升吧。”妖女說完又開始笑,“他竟然是喬家的孩子……哈哈……”

隨憶只覺得難過,“他同意了?”

“本來是不同意的,可是不知道他父親說了什麼,他還是同意了。”妖女眼裡都是痛楚,刻意壓低的聲音顫抖著,“我們說好一起拿普利茲克建築獎的,可是他竟然同意了……”

隨憶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一切話語在此刻聽來都是蒼白無力的。

“那你們以後怎麼辦?”

“以後?”妖女深吸了口氣,“以後會越來越遠了吧?他做他的政客,我做我的建築師。”

“那你還出去嗎?”

妖女忽然轉過頭,淚流滿面,“出去!我為什麼不去?那是我們的夢想!是他先放棄的,我自己也會去實現它。我一畢業就走。”

隨憶替她抹掉眼淚,“生在那種家庭,他也身不由己。”

妖女狠狠地抹掉眼淚,“我不怨他,我只恨我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招惹他,白白讓自己痛苦!”

別人都說此女如妖,甜到憂傷,他們卻不知道妖女雖然整天喜歡調戲人,卻是最死心眼的那種人,一旦入了眼便會上了心,寧死都不會回頭。

可敬也可哀。

隨憶躺回床上卻再也沒了睡意,喬裕和妖女是不是上天對她的警示?這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嗎?妖女說的對,當初不該開始的,不開始就不會有現在的痛苦。明知不會有好結果,為什麼還要開始?

也許她今天做的一切是對的。

畢業季很快來臨,學生會組織給大四學長學姐開歡送會,去KTV唱歌。

隨憶和妖女到的時候,已經坐滿了人,只有喬裕身邊空了兩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