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碎。隨之傾盆大雨從天而降。院內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下雨了!”“好大的雨!”

沒有人在意自己被雨水淋溼。

與寶貴的生命相比,淋成狗又算的了什麼?

司空畢竟是司空,他先讓曹玉娥照顧好勖兒,再讓僕人朱守殷保護主母娘倆,這才下令:

“乘此風雨,突圍出去!”

剛剛起火的時候,汴州城裡的百姓們就紛紛拿著木桶水盆衝向上源驛救火,不料街上憑空擺出了一排鹿砦,一名汴軍小校騎著戰馬大聲喊道:

“使相傳諭:上源驛走水,乃是沙陀蠻子作亂,與爾等百姓無關!誰想趁亂勾結匪徒,格殺勿論!”

他一遍一遍說著這幾句話,證明唐末中國就研究出了復讀機。

那時候的人心還是淳樸的,救人危難、互相幫助是大家的共識。所以聽見小校傳達的冷血命令,有人當即就強烈抗議:

“豈有此理!走水了怎不許吾等救火!”

小校敏感地覺察到有人在挑戰他的權威,而他的權威是將軍甚至是使相賦予的,怎能被尋常百姓質疑?勃然大怒的小校立刻大喝一聲:

“兀那漢子,你且上前一步說話!”

那男人顯然不是漢子,他“彭東”一聲扔掉水桶,拔腿就跑。說時遲那時快,小校早已彎弓搭箭,覷的親切,“颼”的一箭射去,眾人一齊望去,那箭離男子尚有數尺,已經落地。眼見那男子逃離,小校“哼”了一聲說道:

“算這廝命大。”

百姓們見這小校如此兇惡,“轟”的喊一聲都跑了個乾淨。小校正為自己的威風而自鳴得意時,卻猛然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連忙抬頭看去,暗夜的街道上,一名白袍將軍騎馬飛馳而來,他顯然也看見了鹿砦和兵士,當即高聲怒喝:

“擋我者死,避我者生!”

忠於職守的小校顯然不知道對方是何來頭,居然催馬上前大喝:

“你這漢子哪裡走!不知此地已經戒嚴了嗎?”

說罷將手中大刀一橫,他要準備殺人立威了。

來者正是白袍將史敬存,此時正心急火燎要趕往上源驛救父,自然懶得與小校囉嗦,手中那杆梅花亮銀槍從一個奇妙的角度直刺小校咽喉,小校眼看敵人槍頭忽然就鑽到自己胸前,嚇得驚慌失措,他瞪大恐怖的雙眼,還沒來得及喊一聲,身體已經騰空而起,被史敬存挑離馬鞍,他又從半空中重重摔落地上,眼見不得活了。

汴軍軍漢們一窩蜂上前去檢視小校生死,在他們“隊正!隊正!”的驚叫聲中,一道閃電亮徹天地,接著一聲驚雷砸向地面,瓢潑大雨從天而降。而白袍將已經無影無蹤了。

再說李克用這頭,大家藉著大雨撲滅烈火之機,匆匆逃出上源驛。不料開啟大門卻像是開啟了蜂巢一樣,無數利箭像群峰一樣驟然撲來,前頭的幾個親騎軍慘叫聲中,立刻被射成了刺蝟。薛鐵山連忙下令停步,可是一窩蜂衝向大門的人群已經沒了軍紀約束,頓時上源驛大門口伏屍累累,鮮血匯入雨水,水流立刻被染紅,望之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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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連忙揮手叫停,吩咐朱守殷照顧好曹妃母子,回頭去看周德威。周德威搖搖頭說:

“眼見這一帶汴軍早有埋伏,只好從後門離開。”

李克用搖頭:

“朱三費盡心機,豈會疏忽後門。”

君臣兩個正無主張,陳景思插嘴說:

“咱家乃是官家欽命的官身,且待咱家與他商量,看他聽與不聽?”言畢上前幾步大喊:

“咱家是是朝廷監軍陳……”

話音未落,幾支箭朝著陳景思飛了過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