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右手,是想用此方法,抹掉過去的痕跡。

他其實並不憎惡自己的過去,只是這雙手曾沾染過的血腥,早已數不清,每一次想起,都覺自己身置無底深淵,腳下再奔跑也是黑暗,頭頂再攀爬也是無光,耗盡一生,恐怕也無法洗滌如此髒汙。

他殺過很多的人,雖說在道上混跡的,有幾個手上沒沾過血,誰不是揹著好幾條命在生活?

可他不同,他殺了太多的好人,他做過太多早已超越道德底線而令人無法接受世間憤懣的事,他這種人,是連道上都被驅逐的人,誰聽到簡尚的名字,都會叫兩個字,人渣!

那時,若不隨上唐門,也許,他早被人以千百槍『射』的體無完膚,死的連入地獄都尋不到門路。

沒人願收簡尚,唐門大小姐偏反其道而行,做了令人跌破眼鏡之事,直接將他收入了唐門,並且,沒向他宣告任何約束與法則,便將危險的他留在了身邊。

簡尚其實很感謝唐爽,如果沒有唐爽將他帶入唐門後的教導,也許這第二次生命的重生,也許他仍會選擇繼續行屍走肉。

換一種生活方式,初開始自然艱難,可慢慢習慣了,便是熟能生巧,在簡少堂現在看來,已是樂在其中了,他所需要的,不過是將從前完全改變,做一個對立便可。

簡尚是聰明人,簡少堂就每日犯愚;

簡尚因遭仇人注『射』『藥』物,臉部神經全部癱瘓壞死,在外人看來永無表情,簡少堂便每日嘻嘻哈哈,笑臉迎人。

簡尚從出生就沒有味覺,不知何為美味,所以簡少堂只喜歡希望有吃有喝。

簡尚出任務對自己有兩個要求,勝或死,不存在失敗兩字。

所以簡少堂現在,只尋個平安便可……

簡尚這般,簡少堂便那般。

如此兩年多堅持下來,他果真發現,變的不只是習慣,而是他整個人,他已習慣了去做簡少堂,而作為簡尚那個人二十多年的人生,忘的竟是那樣快,如今被厲天涼提起,他只覺遙遠的快要記不起了。

“怪不得你送我那老式槍,原來早有預謀。”簡少堂搖頭,“陸小姐真是精打細算。”

“那槍放在手裡,普普通通,放在你手中,殺人利器”,天涼聳肩,“送你得人情,何樂而不為。”

簡少堂想,你若想得人情,就該幫忙牽牽紅繩拉拉線,將來一家親,豈不是更何樂不為?

“重生啊,這就叫重生罷!”

天涼靠在木桶上,向後微仰,望著夜空低語,“在無名學校時,我曾想過,若給我第二次人生,該怎麼活?那時我胡思『亂』想,我想,若有下輩子,我一定不要所謂責任,也不再顧理任何一人,不為別人而努力,也不再為那些擔當而去奮鬥,流血,再也不去管那些無關自己的事,我要自私的,為自己去活!”

“可有些天『性』,與生俱來”,簡少堂打斷她的話,靠在船欄上,搖頭,“這次,老天爺同樣又丟給你一個如陸家一樣的爛攤子,可你仍沒有選擇丟棄,不是麼?”

“其實不一樣”,天涼笑,“陸家,沒有惜我的孃親,沒有護我的大哥,沒有疼我的五妹,更沒有一個如屁蟲一樣的機靈兒子……上天待我,還是不薄的。”

上天確實待她不薄,上一世裡,她絕對也遇不上第二個先生。

簡少堂聽她此言,從帆旁拿出杯子,倒一杯給她道:“我自釀的酒,要不要嚐嚐?”

南詔北瑜 357皇天不負有心人(金牌12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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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釀的酒,要不要嚐嚐?”

天涼接過,飲了一口,酒滑入腔,只覺烈辣的厲害,燒的人嗓子眼兒都要著火似的。看娛樂窘圖就上//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