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趴在床上,背後熱辣辣的疼痛無法遮蓋他心裡的無奈和難以描述的憋屈的感覺,那種想大聲地吶喊但是卻沒有發音的喉嚨一般的無奈的感覺。

&ldo;出去!&rdo;房門被人緩緩拉開,方舟大怒。

顯然,門口那人沒聽,他竟然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身邊,方舟不顧背後的鞭傷,要爬起來。

&ldo;趴下,我幫你上藥。&rdo;方真的聲音從方舟背後傳來。

方舟安心了,他趴在那裡,由著那雙帶著涼意的手,慢慢地把一些傷藥小心地鋪在自己的那些傷口上。以前他從未這樣管過自己,這一刻,方舟真是恨不得傷口再大一些,再被責打多幾十鞭子都是值得的了。

時間緩慢地過去,刺鼻的藥味在屋子裡蔓延著,突然,兩人一起說了句:&ldo;對不起。&rdo;

方真把腦袋扭到視窗外面,臉上露出一些笑紋。

&ldo;方真。&rdo;

&ldo;恩?&rdo; &ldo;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錯,但是我還是要招惹你不快一下。&rdo;

&ldo;你說。&rdo;

&ldo;我是說,小豆,他的智力在飛速地發展著,如果原來的小豆的意識無法戰勝那隻野獸的意識,未來……恐怕你擔心的那個人,真的無法活下去,你我都知道他有多麼的可怕。&rdo;

&ldo;……我知道,我等著,我在想辦法,有些苦果總歸是自己釀的,再難吃也要吞下去的。&rdo;

&ldo;我說,你是不是說,啊,我要付出自己的生命贖罪這類蠢話?&rdo;

&ldo;怎麼會,你傻啊,那是最傻的人才要說的話吧。&rdo;

海面上有一絲絲的微風,船舶路過的海疆難得的風平浪靜,方真和方舟躺在一張床上,絮絮叨叨地說了很久,從他們認識開始從未如此暢談過。

方真覺得自己算是突然悟了的。以前他拼命扛著、擰著、堅守著,到了最後他發現,無論他怎麼去努力,那些事情他真的無法改變,即使扛著也是自找難受,所以他服軟了。是……只要能舒服的活著,他想從現在開始舒服地去過每一天,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去,但是他現在的感覺,就像一個得了絕症的人,突然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一般,他決定向生活屈服,做一做以前從來不屑去做的事情,比如,比如,和方舟聊天,比如,離開他房間的時候親吻一下那個男人的嘴唇,留下猶如被雷劈的焦黑的人,一臉笑意地離去。

一日後,白水城的有風登陸點,纓然慢慢地走下船,方真和方舟驚訝地看著那個男人。那個神秘的、高高在上的男人,那個全世界上最不快樂的男人,他走下船,伸開雙臂,大大地伸開,他跪下,吶喊,親吻地面,五體投地虔誠地趴在那片土地上。

接著他翻滾著,拼命地在那裡奔跑著,然後他跪又在那裡,雙手舉向天空大聲喊著:&ldo;琴聞人……!我回來了,你看到了嗎?我回來了,姐姐……你看到了嗎?我又回到了陸地,我活著,我在呼吸著,我回來了……琴聞人,你看到了嗎?哈哈……琴聞人,我來了,就像你當初毀滅我一般,我會把你的世界一層又一層地扼殺掉、痴纏掉,我會毀了你喜歡的人,你的弟子,你最愛的融心,琴聞人……&rdo;

纓然在吶喊著,那些船艙上湧出來的有風後人在激動地附和著,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放肆地吶喊著,吶喊著內心的憋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