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髮絲做成的琴絃,手指過處,音聲由低到高。

&ldo;準備好了嗎?&rdo;魚悅問榔頭。

榔頭從一邊的口袋裡拿出一對耳塞,他看著那對耳塞,猶豫了下:&ldo;小老闆,擁抱一下吧。&rdo;他這樣說。

夕陽下,兩個身影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榔頭輕輕在魚悅的耳朵邊說:&ldo;我一生總是在懊悔,有許多無法挽回的事情發生了,唯獨,唯獨認識你,我從未懊悔過。很高興,很幸運,認識了你。&rdo;

&ldo;我也是。&rdo;魚悅回答。

逐漸陰暗的天空,並不醜陋,最後一抹陽光掙扎著放射光芒,它沒有昨天的熾熱此刻簡單純淨。它從烏雲中射來最後的溫暖,那種溫暖浸透人心。

魚悅一隻手扶著水琴,猶如一位演奏家一般,衝著四周優雅鞠躬,廣場四周竄天的楊樹被風吹拂得樹葉嘩啦啦作響,猶如成千上萬的掌聲響成一片。

&ldo;真是遺憾,不能聽你的演奏,可以告訴我,是一首什麼曲子嗎?它的名?&rdo;榔頭仰頭問魚悅。

&ldo;沒有,沒有名字,這……這是一支給這個世界愛的曲。&rdo;魚悅回答。

&ldo;是嗎?&rdo;榔頭笑了下,用耳塞阻隔了最後的聲音。

魚悅緩緩坐下,沒有遮蓋的燃燒著火焰的水琴之手撥響一個琴絃……

廣場不遠處的大樓頂,方真也在仰頭看著天空,他伸出手,想觸控天空,但天空是遙不可及的,他只好靜靜的觀望。一陣由遠而近的音樂緩緩響起,那種由淺而深帶不去的寂寞,緩慢地,緩慢地傳了過來……這是一支什麼樣子的曲子?在方真過去的日子裡,他從未聽過,它近似魅惑,卻又像一支單純的童謠,它是如此純粹,如此動聽,那種寂寞……寂寞得心都要碎了啊……可是當心欲碎之前,按捺不住的幸福卻從世界的每個角落緩緩滲透出來。

方真站在樓頂,看著遠處的那個身影,那個全心全意演奏的身影。

他……是誰?

&ldo;方舟,叫大家把耳朵堵起來。&rdo;方真突然回頭大聲說。

此刻,樓頂的一干下屬,神情已經完全迷亂,他們都盤膝坐在那裡,臉色痴迷,思覺已經逃脫了這個現實世界。

方真嘆息了下,繞過身邊那個藍色的手提冰箱,他撕破衣服,把布條捲成一團塞進方舟的耳朵,方舟依舊一臉困惑,他只好狠狠地打他耳光,直到打得他口鼻出血,終於恢復了神智。

&ldo;我……這是怎麼了?&rdo;方舟擦拭了下嘴角的鮮血,看著面前方真的嘴巴一張一合,他什麼也聽不到。

&ldo;是魅惑,那個人在魅惑全城,不,他在魅惑整個的世界。&rdo;方真這樣回答。

春天,冰雪消融,綠芽從雪地裡艱難的伸出生命之色,這是魚悅要說的,夏日的水塘邊,蘆葦被風搖動,它任性地挺拔著,流逝的光陰告訴我們,總有我們無法忘記的事情……

這是魚悅要說的,想要告訴這個世界的……

我們都有純真的年代啊,在春天,生命激情的蕩漾青春,在熾熱的夏季我們揮汗奮鬥著,當秋天來臨金黃色帶給我們結果,好的結果或者壞的結果,當冬天來臨,我們躺在溫暖的壁爐邊,木材在燒燒,它們噼啪作響,我們反思,我們的人生可有遺憾,一種又一種的聲音陪伴我們一路走來,要謝謝它們,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