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良心”、“不孝”、“被娼婦糊了眼”之類的,怎麼難聽怎麼來。

幾日下來,全鎮的人幾乎都知道蘇氏的兒子在花色醫館裡幫忙。越是傳的厲害人們反而說蘇卿人品不錯,也是一樁怪事。

徐粲然這幾日忙著替人翻案,前一個縣令留下的爛攤子不只一兩樁,光是看案宗也是幾日沒閤眼。即便如此也沒忘派個衙役過來說明情況,花色聽後拿了幾包藥材與衙役,囑咐著熬給徐粲然。

也正是因為這般,徐粲然才不知道蘇氏來醫館鬧事。

蘇氏一連鬧了**日,漸漸地圍觀的人群也覺得無趣,勸著花色道:“實在不行就報官吧,新來的縣令看起來是個好官。”

花色頗感無奈,看蘇氏也沒了氣力鬧騰下去便威脅:“明日你再來我就去報官,你也是知道如今的縣令大人是個愛民如子的,再說,是你家兒子自己要留在這裡,我是佔理的那方。還有,縣令大人替你翻案就是給你兒子一個考試的機會,若是你再進了牢裡,你家兒子這輩子可就別想當官了。”

這麼一番話說過後,蘇氏果然不再來了。蘇卿鬆了一口氣,鞠躬向花色致謝。

花色不知道蘇卿留下來的原因,但是知道蘇氏不是憑空捏造自家兒子的學問。也問過蘇卿為何不去考個秀才之類的話,蘇卿向來避而不答。花色討了沒趣,也不再問。

說回開醫館這件事上,老大夫坐鎮。花色只是抓藥、寫方子。後來漸漸地徵得病人們的同意,先是花色替他們把脈、開方子。過後老大夫再來確認一遍。基本上沒有差別,要說有些出入的,花色用藥較為大膽、老大夫向來較為保守。

時間久了,也有不少人願意找花色治病。

這天下著雨,雨絲綿長,將這個小鎮浸染的黏糊不已。老大夫到了這樣的天氣就有些不適,早早的回了屋子睡覺。

垂柳在櫃檯前趴著習字,蘇卿則是在一旁記賬。花色坐在門前縫補衣裳,也是和樂融融的一番景象。衣服是蘇卿的,花色閒著沒事就攬了這活計。垂柳見了自是不樂意,對著蘇卿說了三兩句酸話,蘇卿依舊不疼不癢的聽著。

吃過午飯,有人上門求診,說是家裡的哥哥得了急病,如今上吐下瀉請大夫過去救救。來人帶著斗笠,將大半身材擋了去,花色看著眼生問了句:“您是哪家的?”

來人說道:“主人家原姓鄧。”

前一任縣令便是姓鄧,看來是有些關係的。

花色又問了一些狀況,答應與他一道去看看。蘇卿起身拎了藥箱子與花色一道,花色也沒有拒絕。有個男人總歸要方便些。

一路泥濘,走了約半個時辰才到地方,花色衣服溼了大半,黏在身上好不自在。進屋沒來得及歇腳,有小女孩哭著迎上來道:“大夫快些,鄧大哥快不行了。”

那引路的漢子對著花色道:“大夫這邊請。”

花色頷首,示意蘇卿跟上,三四人又是一陣疾走。

屋子還有些漏水,想來這些人住進來沒有幾天。至少還沒來及修葺屋子。花色二人被引致一間靠西北角的屋子,推開門便是一陣味道傳開來。花色捂住鼻子道:“你們先莫要進來,去燒些熱水端過來。”

引路的人一一應了,而後向著花色鞠躬道謝,誠意十足。小女孩也學著作揖的模樣與花色行了一禮也下去了。

花色看著蘇卿道:“你也在外面等我,藥箱給我。”

蘇卿好說話,點點頭對花色道:“我在這裡等你,有事叫我。”

花色拎著藥箱進門,打量了一番屋內,一張桌子、兩個凳子,還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位瘦弱的青年,床下一灘穢物,異味撲鼻。花色拿了帕子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避開穢物上前替那青年把脈。

病邪深重,元氣衰竭,將死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