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前所未有的盛事,在座每一人都是有名有姓之輩,談論起來各自都有成名招式。可是那個少年一上場,偌大的場子瞬間靜了。

無論是認識他的還是不認識他的,入世走動的還是閉關清修的,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都瞬間領悟了他的身份。崑崙宗的活字招牌,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少年奇才,江子諭。

眾人見到江子諭時,才驚覺他竟如此年輕,相貌如此漂亮。修仙界的少年英才多了去了,只要在六十歲之前結三星,都算是年少有為。唯獨江子諭,那是真少年。

和他對戰的是北境慕家的少主,慕景。北境那可是出了名的人均美人,慕景也是如此,修長白皙,冰冷精緻。

這兩人都不是接地氣的主,連流程都不走就直接動手。江子諭拔劍橫掃,劍氣瞬間擊碎擂臺上的崑崙玉磚,連四周的空間陣法也受到衝擊。觀禮臺上驚呼,眾客面面相覷,這才知道什麼叫盛名之下無虛士。

慕家人天生靈巧,慕景更是集大成者,踩著雪花、落葉乃至江子諭掃起來的灰塵都能飛起來。不得不說這場比賽非常美觀,力與美、技巧與暴力都有,無論江子諭還是慕景,都發揮出令人驚嘆的實力。

詹倩兮隨著家族坐在看臺上,身後的師姐妹們尖叫聲不斷。江子諭和慕景相貌都好看,兩人的動作帶著不同的美感,她們都不知道該看哪個。詹倩兮坐在一片熱鬧聲和艷羨聲中,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意識到,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達到江子諭的境界了。

真是悲哀。她費盡全力,卻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父親耗盡心機為她和江子諭訂了婚,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她終其一生都要生活在江子諭的陰影下,而那個人,連看都不看她。

他寧願去擦劍,都不願意和她說話。她出生以來天資、容貌、家世無一不佳,所有人都視她為女神,唯獨在江子諭這裡,她受盡了怠慢。

周圍突然炸響一個禮花,詹倩兮回神,發現面前並不是崑崙宗,舞臺上也並不是江子諭。她在少華山,參加桓致遠門派的三千年慶典。

詹倩兮心裡生出股莫名的感傷,不知不覺,那些青春歲月已經逝去了一萬年。她悠悠嘆了口氣,美眸略帶哀愁從人群上掃過,忽然眼前一花,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看到了江子諭的背影。

詹倩兮瞬間坐直了,集中精神朝剛才的位置看去,然而那裡人頭攢動,到處都是狂熱的陌生臉龐,並沒有江子諭。

大弟子見她表情不對,忙問:「閣主,您怎麼了?」

詹倩兮搖搖頭,心中不知道慶幸還是悵然。

原來只是她的幻覺。

盛大的慶典一直進行到深夜,之後弟子們在廣場上聚會玩樂,直到天亮才陸陸續續消停。無極派難得清閒,弟子們即便鬧一整夜,第二天回來也能補覺,但外門大比前一百名就沒有這份運氣了。

天色熹微,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慶典會場方向還有未散去的弟子。他們徹夜狂歡,許多人喝醉了,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學舍方向也靜悄悄的,大多數人進入夢鄉不久,正是睡得最沉的時候。

而執行任務的雲舟已經停在山門外。師兄們全副武裝,沉著臉圍在雲舟外,十步一崗,不遠處還有巡邏部隊。兩個執劍師兄守在通道前,一一檢查登船弟子的身份。

秋日的清晨頗有些涼意,牧雲歸掃過四周,悄聲道:「排查好嚴。這裡是無極派,魔獸又不可能闖到這裡,他們在防備什麼?」

江少辭輕笑了聲,搖頭不語。他們防備的當然不是魔獸,而是人。雲舟一旦啟動,路上多半不會停歇,若想混入雲舟,只能趁著起飛前和落地後。

但殷城在水下,到時候雲舟直接沉入海洋,根本沒法靠近,所以起飛就是唯一的機會。桓致遠怕江少辭埋伏在飛舟裡,百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