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虎正在警惕周圍的環境,一回頭發現江少辭和牧雲歸已經登上臺階,並走出一大截了。裘虎無奈地喊了一句,趕緊拉上正站在界碑前看名字的趙緒林,說:「別看了,他們已經走了。」

崑崙宗的臺階非常長,幸而路上沒有植物敢堵江少辭,他們這一路還算輕鬆。就算如此,等登上最高一階時,牧雲歸也有些微微氣喘。她舉目望向宏偉高大的山門,即便廢棄已久,依然能看出當年的壯闊。

牧雲歸問:「這就是你的師門?」

江少辭點頭,漠不關心道:「算是吧。」

「難怪你嫌無極派小。」牧雲歸擦了下額頭細微的汗珠,微微笑著說,「我總遺憾和你不是一個時代,時不時從書上看到你的事跡,卻無緣得見。如今,我終於見到崑崙宗了。原來,這就是你長大的地方。」

江少辭並不覺得崑崙宗有什麼特殊,曾經他每日忙於修行、練劍,即便出門也來去匆匆,很少注意崑崙宗的景色,後來他在這裡被師友親故背叛,回想起來全是仇恨,更不覺得有什麼值得留念了。但是現在,他握著牧雲歸的手站在崑崙山門前,忽然想起一萬年前這裡雲蒸霞蔚、仙氣澎湃的模樣,似乎,崑崙也沒那麼不堪。僅從景色而言,曾經的崑崙還是很美的。

江少辭終於能放下成見,難得以一種平常心掃過四周。他看著熟悉的景物,說:「這是南廣場,可容十萬餘人集合,宗門有什麼大型活動都設在這裡。前面是承天殿,後面那座是太初殿,所有弟子交接任務的地方……」

江少辭一一指點,牧雲歸點頭,記在心上。她看到的景象和仙這個字沒有任何關係,宮殿依然高聳,但裡面空空蕩蕩,窗簷上爬滿魔植,地上也一片狼藉。可是她卻極仔細地聽江少辭說,眼前衰敗的樓閣彷彿霎間回春,恢復曾經天下泱泱、唯我獨尊的氣象,白衣弟子御著劍從四面八方飛來,雲流般往任務大殿湧去。

裘虎跟在後面,一路艱難地開路、砍魔植,等他終於爬上臺階,幾乎已去了半條命。他毫無形象地癱倒在門口,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裘虎視線倒立著,看到書生慢兩步停到他身邊,雖然臉色還病懨懨的,但形容並不狼狽,連呼吸都沒怎麼亂。裘虎又仰著頭顱往後看,發現江少辭和牧雲歸已經走遠了,明明是危機四伏的魔物大本營,可是他們閒庭信步,走走停停,自在的如同來陌生宗門觀光。

裘虎默默嘟囔了一句:「大家都這麼輕鬆,難道只有我是廢物嗎?」

裘虎喃喃完,身邊傳來一個清弱的聲音,趙緒林低著頭,手伸向他:「你休息好了嗎?」

裘虎握住他的手,艱難地站起來:「書生,你為什麼一點都不累?」

「沒有啊。」趙緒林安靜一笑,說,「我只是跟在你身後,再加上走得慢,所以看起來才沒那麼累。」

行吧,裘虎點點頭,大咧咧把劍背到後面,說:「我們快去追江師兄和牧師姐吧。再不走就看不到他們了。」

前方,牧雲歸簡單看過崑崙宗的主建築,道:「我原以為這裡會有許多魔物,但現在看來,除了魔植多一點,似乎也沒什麼特別。既然如此,當年崑崙宗為什麼要捨棄萬年基業離開呢?外面的獸潮,為什麼又要不遠萬裡朝涿山奔赴呢?」

江少辭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輕輕搖頭:「現在我也不好說。我總覺得魔氣和他們脫不了幹係,先去青雲峰看看吧。」

「青雲峰?」

「我練劍的地方。」

牧雲歸瞬間了悟,她記得江少辭入門沒多久就被太虛道尊挑走,多年來跟著師尊修煉。換言之,青雲峰是他和師父曾住過的地方。

牧雲歸有些擔憂地看向江少辭,江少辭察覺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沒事,我若是連這點都應對不了,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