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處置結果一併報至三司;第二樁是將獄中原有犯人解往寧遠縣關押,同時在縣檔內銷去豺狼坡監獄。 對外界而言,這監獄往後就不存在了;第三樁是與東廠嶺南道查逆使聯絡,將監獄歸入東廠。

韓全安靜地坐在旁邊,也不插口,等三人商量完,才靦腆地說道:「第三樁是在下的差事,小的即可去辦。 」

封總管走時說得明白,韓全名為協助,實為督看,孫天羽道:「如此就有勞內使了。」

韓全不再多待,施禮告退。三人把他送出門,又回來坐下。卓天雄劈頭就道:「那些人都殺了?可是十一條人命啊。」他跟鮑橫陳泰等人沒什麼交情,但獄卒裡也有幾個與他交好,在豺狼坡朝夕相處半年,一起殺了難免有些過意不去。

孫天羽道:「都殺了乾淨。 我看封總管的意思,也是盡數殺了,這監獄越保密越好。」

卓天雄不再多說。 他能撿回一條性命已經額手稱慶,也顧不了那麼許多。

劉辨機抽著水煙,慢慢道:「我剛才問過。 這些士卒出自神機營不假,但都是封千歲到龍源後招募的。」

他猶豫著沒有開口,卓天雄在旁邊笑道:「劉夫子太小心了,這裡就我們三人,有什麼不敢說的?我老卓軍漢出身,什麼沒見過?一眼就看出,這幫傢伙都是倭寇!封總管私下招了這些人,沒地方安置,放在監獄裡,神不知鬼不覺。 」

孫天羽道:「這些咱們別管。封總管這麼做自然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咱們把差事辦好就成了。卓二哥,你看這些人功夫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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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雄摸著下巴道:「有幾個算是好手,大部分也就是平常。但比牢裡頭關的那些強得多。」

孫天羽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還有件事,要跟兩位商量——白雪蓮功夫不俗,現在那韓內使雖然能勝過她,但也不是長久之計。一頭老虎關在籠子裡,總是險事。現在案子也差不多了,不如把她腳筋挑了,除去一個大患。」

劉辨機、卓天雄對白雪蓮的功夫深自忌憚,當下都無異議。 孫天羽想了想,「就這三兩天吧。先把獄裡的犯人都解走,免得走漏風聲。」他站起來道:「獄裡的事兩位多費心。我出去一趟,有事到酒店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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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娘熬了粥,拿了碗坐在床頭。 玉蓮一口也不願吃,兩眼直直望著帳頂,目中似乎生機已絕,透出一片死寂。

丹娘放下碗,「你跟娘都是命苦。玉蓮,」她乞求般道:「你就認命吧。」

「身子已經髒了,再洗也不會乾淨。 不認命還能怎麼處呢?」

玉蓮木然睜著眼,沒有一絲反應。在她柔白的頸側,被人掐出的瘀痕清晰可辨。

丹娘淒然淚下,「我們家不知招了什麼忌……實話告訴你吧,不光是咱們孃兒倆——雪蓮也已經不清白了。還有你青玉孃姨,守了這麼些年,也被人給壞了貞節。她嫁的官人,娘嫁的讀書人,雪蓮在外學武,你在家做針線……不管做什麼,我們家這些女人都逃不脫這一劫。」

「只要是女人,免不了會遇見這種事,沒遇上是她們命好罷了。命苦的女子不只是你一個……你爹爹講的女兒經,娘也聽了。可天下的女子成千上萬,難道遇到這種事都要死嗎?」

丹娘拭了淚,柔聲道:「玉蓮,你仔細想想。娘給你燒些水,一會兒洗洗,換身新衣服。」

丹娘下了樓,正見孫天羽進來。她沒有作聲,微微福了一福。

「玉蓮呢?」

「上面。」

「怎麼樣?會尋死麼?」

丹娘苦澀地笑笑,「不妨的。昨天不死,那口氣懈了,往後更不會死了。」

孫天羽忽然想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