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兮離里正家還有很遠,就能聽到嘈雜的聲音,轉過路口,里正家門外圍了許多的百姓。

有的百姓存看熱鬧,有的則懷著期待,胡家要是能回來,他們的親戚是不是也能回來定居。

百姓見到楊兮,一時間議論聲沒了,回過神紛紛打招呼,剛收了周家的回禮,一年到頭吃不上幾頓肉的百姓,都記得周家的好。

楊兮沒準備進去,里正院子裡胡嬌直挺挺的站著,一個與胡嬌有些相似的婦人謾罵著。

婦人吐沫橫飛,手指指著胡嬌,“好啊,現在連爹孃都不認了,我告訴你沒門,我們生養了你,你就是我們女兒,呵,翅膀硬了,我也給你打斷了。”

楊兮有些恍惚,胡家沒離開村子的時候,她聽說過胡嬌娘,並不是潑辣的性子,這是經歷了什麼?果然環境能夠改變一個人。

胡嬌不為所動,她可不怕胡家任何人,她知道拿出當初寫的契書沒用,從爹孃的狀態能看出,他們在花縣過不下去了,“我會刺繡,手裡存了一些銀錢。”

婦人眼底有著貪婪,“呵,現在給銀子晚了。”

同時打量著女兒,眼底全是算計,當初離開上河村以為一個孤女會過不下去,沒想到,女兒不僅過得好,就連名聲都沒人議論了,他們打聽到,女兒攀上了周家,現在還成了織女。

婦人心想怎麼將女兒嫁了,還能得到一筆聘禮,正好小兒子也該成親了。

胡嬌笑了,這就是她的爹孃,從她出生就算計她的價值,“所以我能僱傭人打斷你們的腿,啊,讓我想想,打斷爹孃的腿是不孝,雖然我不在乎,卻也要為自己的名聲考慮,那就打斷哥哥和弟弟的腿,你們覺得怎麼樣?”

楊兮聽後笑了,她就說胡嬌能處理好。

院子裡的人眼睛都瞪圓了,還能這樣?

有人嘟囔,“這姑娘也太狠了。”

另一個婦人接話,“她可是第一個敢放腳的姑娘,對自己都下得去手,何況是不把她當人的爹孃。”

“哎,有些不孝。”

楊兮動了動耳朵,看向其他的村民,大多數都不贊同,他們怕子女跟胡嬌學,卻也心裡清楚胡家不幹人事,加上胡嬌的名聲好了,更多的村民保持沉默。

胡嬌見哥哥和弟弟驚恐的樣子,笑了,看向爹孃,“你們來鬧我一次,我就打斷一次他們的腿,我說到做到。”

胡嬌的父母不懷疑胡嬌的話,胡嬌為了正常走路,腳骨打斷了都沒吭聲,一時間有些怕了。

楊兮對莫陸使眼色,莫陸帶人走進院子,“村子裡住了不少鏢師,你有什麼需要幫忙可以去找他們。”

院子裡更安靜了,是啊,上河村住著許多的鏢師,清晨時常能看到鏢師練武。

胡嬌看到了楊先生,底氣更足了,“我不會客氣的。”

柳里正摸著鬍子走出來,對著胡家人道:“你們當初離開上河村去花縣,日後好好在花縣過日子吧。”

胡嬌父母不甘心,他們在花縣被欺負,胡嬌的爹求著,“里正,請您幫幫我們,我們真的活不下去了。”

柳里正硬氣了心腸,“看在以往的份上,這些糧食你們拿著,回去吧。”

糧食不多,夠吃幾頓的。

里正娘子不願意送糧食,看到孩子們長嘆一口氣,“你們拿著吧。”

胡家的人都走了,看熱鬧的百姓也離開了,楊兮才走進院子,對著胡嬌道:“他們現在只是過不下去,還沒有到絕路,日後還會找你的。”

胡嬌過的越好,他們越不會放棄,為了活下去,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胡嬌心裡清楚,“我會注意。”

柳里正笑著道:“先生來的正好,我還想去請先生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