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便說中了列夫心中的“強弱對比”:

“但事實並非如此,你應該也明白,王國面臨的困難並不少。仔細算下來,你會發現一個令人感到無比絕望的事實:王國所面對的困境實在是太多了,許可權越高的人,心中只會越發謹慎:區區八個軍團、六支艦隊,是完全不足以實現破局重任的。”

他手頭的動作突然頓住了,移開了放在杯沿上的手指,滲出了一滴鮮血:因為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緒當中,艾爾弗雷德竟然一時間沒有控制好力道。這讓他不由得啞然失笑。

指尖的細長傷口以肉眼可見速度癒合了,艾爾弗雷德抬眼看向列夫:

“你也是總分所級別的審判官了,瞭解很多絕密級別的資訊,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教廷與王國是一對天然的敵人,這不僅僅是因為教義之爭,更是因為三大最能證明正統性的聖主教聖物——聖子與首席聖徒的聖骸、《舊約》的原始手稿,無不供奉在坎特伯雷教區的聖龕之上。歷史上,教廷便組織了兩次對於王國的遠征。

“我們東方的鄰居、西里亞王國一直對王國的土地虎視眈眈;皮留士人也因為土地的貧瘠,不斷對王國南方邊境進行襲擾。在現實層面上,這些無不是無法忽視的巨大邊防壓力。

“而我們的敵人遠不止同為人類的西洛里亞諸國:極北冰海的那頭利維坦之主,極西海淵的那條怡然自得地迴圈生死的巨蛇,攫取了王室議會的黑蛇,無不是輕易間就可以顛覆俗世的‘天使’。”

嘆了口氣,艾爾弗雷德悵然地看著列夫:“而王國唯一的盟友、那光輝高潔的獨角獸,可是在七王之戰開啟後的近二百年間,都不曾在王國民眾的面前現身過一次了。

“時至今日,我們一直在勉力維持著力量的均勢,一點一滴地擴大著自己的生存空間。”

艾爾弗雷德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列夫又怎麼能夠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呢——

“所以王國的塞西亞地區戰略並不是什麼‘收復故土計劃’,而是‘開拓計劃’,對嗎?”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一點就通。”艾爾弗雷德笑著搖了搖頭,再度看向窗外。

“這次的風波不會影響到王國政局,父王也不會遭遇什麼變故。唉,只可惜,那位文官之長的洛斯侯老爺子,怕是撐不過這回了……”

長嘆了口氣,艾爾弗雷德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感慨,卻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