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芳不知道鳳吟說的是醉話還是真話,猶猶豫豫道:“放?”

“放,我有話要講。”鳳吟還從來沒有這麼暈乎過。

童安祺道:“讓你放你就放。”

伯芳看了看鳳吟,鳳吟已經趴那了。裴秋實道:“都什麼人?犯了事的兄弟?”

伯芳道:“就是請帖帶信講的啊,我師父家宅被毛猴佔了,這才請各位來幫忙啊。”

“你是他徒弟?”裴秋實就關心打啊打,誰高誰低這些,其他根本不感興趣。

伯芳道:“我等著放出來你自己問吧。”

伯芳去放人,鳳吟卻含含糊糊地道:“各位——前輩,兄弟,大家念著我三叔的交情。來了,這麼多人,給了晚輩面子,我在這謝謝各位了。

都說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但咱武行的不一樣,打得頭破血流,那是功夫的事情,感情依然是血熱的。我三叔有點不著調,他自己說的,也得罪了不少兄弟。但是我三叔的得罪,不過是拳腳上得點失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在這各位感舊情而來,我太謝謝各位了。當然了,也有記舊恨的,巴不得我三叔出事。可好,終於如願了。如願了也就罷了,都是爺們,咱就一碼歸一碼,從我這,咱從新開始,敞敞亮亮的,有話說在當面。”

正說著,那邊伯芳將人帶來了,十號二十位的。邊走邊詢問方才怎麼樣了,自己的人都哪去了。

鳳吟這邊還接著講:“……有誤會,更得講到當面了,想出氣,別人我不管,但我認死理,如果是我錯了,任何人,即使是個孩子,找著我評理,想出氣,我聽人處置。因為咱乾的都是字號買賣……”

正瞅見那邊毛猴來了,鳳吟道:“這些人,明大明的佔我家,不管是什麼恩仇,我敬佩他有膽色,總比那些偷偷摸摸的強,那都是見不得光的老鼠,你越怕我,我越不怕你,不信就試試。

今天請各位叔伯來,沒別的,有誤會的,咱說開了,從此畫槓,有沒來的,各位也給我揚揚名,是恩是仇我擔著。

這個擂臺,是我給有舊怨的朋友最後一擂,因為我也聽說了,有不少人要搞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得罪那麼多人。今個在這擂臺上殺了我,我身後的人沒二話。要是錯過這機會,要再行不義,休怪我心狠手黑,今日,我就立立這門戶。”

然後鳳吟對方才的毛猴道:“你們一定心裡在打鼓,在揣測,比如官兵怎麼回事。我明告訴你,活該。你們這些敗類,好事不幹,妖言惑眾,而且一個個豬腦子,明知道曾大帥左大帥在此駐軍,還敢在眼皮底下鬧事,就不知道戰決之理。我已經警告過你們了,還不走,還耗著,看來真是活膩歪了。

你們的兄弟也大半被抓了,估計就是個殺身警世,冤不冤?誰害的?你們咎由自取!

我這個擂本來是給你們擺的,還請得這麼多朋友來壓陣,讓你們知道,天底下我到處一朋友!可惜,現在看來也用不上了。

如今我再次救了各位,各位這氣勢洶洶的是來興師問罪呢,還是苟活了一條性命來感謝我的呢?”

鳳吟上前一步,盯著其中一位提著大棍子的小夥子,道:“瞧你這德性,我方才就該一把火把你們燒死在裡面!”

鳳吟這套話兒弄的可以,不軟不硬話裡有話。貌似後生無知,說了些沒用的,但實際聽者有心會感覺到其中沉實的分量。特別這些毛猴,本來還疑神疑鬼,讓鳳吟一罵,反而感覺自己太過卑劣了。家破人亡無家可歸,又被人利用差點搞得別人家破人亡。

而鳳吟又給足了某些人面子,點到為止,踩線不過線。指桑罵槐的一通掰忽,還真罵到一些人心裡了。誰都不想承認自己是弱者,越是弱者越不想被人識破,這才請刀客請殺手,讓鳳吟一頓罵,感覺即使得手了,自己依然出不來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