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你好,我是陳遙香,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搬了家沒有?」

「住得很舒服,謝謝,你們呢?」

「很多瑣事需要適應,慢慢來啦。」

「周先生,有一件事想請教。」

「儘管說好了。」

「老房子裡有無別人住過?」

「沒有哇,」直是我們兩老。」

遙香問:「請再想*想。」

「啊,」周老先生似有記憶,「有一陣子,我出差到美國,房子出租過一年。」

遙香一震,「是嗎,租給誰?」

「的是七十年代中期,哈哈哈,陳小姐,那時你還未出世。」

這香也笑,「我七四年出生。」

「讓我想一想,不錯,是七五年,我與妻子到加州暫住,把公寓租給一位遠房親戚,講明為期一年。」

「他們姓什麼?」

「年代久遠,我忘記了,好家姓陸。」

「還有聯絡嗎?」

「聽說住了半年就搬走,只記得租金卻付十足,陳小姐,為何對舊事感興趣?」

「我只想知道老房子的歷史。」

「我好似還有陸君的電話,找一找,覆你。」

「多多打擾了。」

周老先生大概在退休後沒什麼可做,真的替遙香翻出資料來。

他電傳給遙香:「租客姓陸,名啟東,是名生意人,偕妻女來租屋,我們沒有孩子,當年見到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嬰,艷羨不已,黯然神傷。」

遙香微笑,那名女嬰,早已大學畢業了。

唉,似水流年。

「房子收回後再也沒有與那位陸先生接觸,聽說他已往南洋發展。」

遙香問周老先生:「記得那陸太太的容貌嗎?」

周老先生立刻答:「十分秀麗,令人眼前一亮,不過,今日年紀也不小了。」

這香知道她腦海中對這位陸太太有印象。

就是她。

遙香不能解釋,但,她知道那是她。

周老先生留下一個電話號碼。

那一晚,女子哭泣的聲音又隱隱傳來。

遙香醒來,走到客廳,獨坐沉思。

她想同那位陸太太說:「有什麼好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天無絕人之路,站起來,別蹲在門角,勇敢一點!」

第二天,她開始追查陸氏夫婦下落。

那個電話有人來接聽。

「我們是基督教靈糧堂。」

滄海桑田,面目全非。

遙香又再追問周老先生。

老人家說:「我也在查訪他呢。」

「有什麼結果?」

「你聽了不要難過。」

「不會,你請說。」

「幾番打聽,知道陸氏夫婦早已分手。」

遙香衝口而出,「我知道。」

「你怎麼會知道?」

「啊,我有第六感。」

「陸太太早逝,約十年前已經故世,陸先生此刻在吉隆坡開一片小小印刷廠。」

遙香呆呆地站著,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聽到這個訊息會如此失落傷心。

她緩緩落下淚來。

周老先生說:「叫你不要傷心。」

「她有沒有站起來?」

「誰?」老人家莫名其妙,「誰站起誰坐下?」

「那位陸太太,分手後有無振作?」

「我不清楚。」

這香用手背抹去眼淚,「那小女孩呢?」

老先生驀然想起來,「對,我竟不知那女嬰下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