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第二天我接受了男同事的約會,去看了一場戲,吃了一頓豐富的晚飯。

回來的時候,我的氣消了一半。一個病人,心情總是怪癖的,應該原諒他才是。也許我在甚麼地無意得罪了他呢?況且媽媽又這麼對他來著。

我很晚回到家,自己用鎖匙開門。

抬頭一著,他倒還沒睡,沒有關燈。

我進屋子,換好了衣服,然後坐在床。耽了一會兒。

後來我就關燈睡著了。

何必太關心他呢,也不用仇視他。反止冷冷淡淡的,當他是一個客人就行了,我真是庸人自擾,現在他住在這裡,應該是很開心的。

我要做的事情,也都做了,至少我幫過他忙,做過說客。

過了兩天,我沒見到他,他還是關在房裡。

但是媽媽說他吃得很多,常常換衣服。

阿好說他把房間收拾得極之乾淨,看了令人舒服。

然後阿好瞪我一眼,好像我是天字第一號懶人。

在星期六,我把房間好好的整理過了。

居然搬出三大箱子的垃圾來,使我自己都驚奇。

其中有幾年前的舊雜誌,一些根本穿不了的衣服。

還有舊皮鞋,沒有用的信件、玩具,甚麼都有。

屋子經過清理,的確空慡不少,這是事實。

阿好說:「真沒想到小姐會整理房間。」

我笑笑,不出聲,難道我還不如樓上的那位客人?

他不過是暫時寄居,我可是一輩子住在這裡的人。

懶人永遠不會明白幹麼工作會使人精神一振。

今天我明白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灰塵也掃一掃,傢俱抹一抹。

媽媽笑,「嘩,大掃除,又不是過年?」

這都使我覺得開心,只是張德,他甚麼都不理。

奇怪的是,張德越不下樓來,我越是想見他。

我不是想,我甚至是渴望。

但是我說過,我不可以天天主動找他。

上次躁的那鼻子灰,難道還不夠?

他是一個奇怪的人,我相信不會有太多的人去主動接近他,誰喜歡跟這樣孤僻的人來往?

「玉兒,」媽說:「如果你不太累的話,索性到後院去把花也澆了吧,多天沒下雨了。

順便把那些玫瑰剪一點下來插。」

「好。」我答應說。

那曉得才走到後院,就看見張德坐在一塊石頭上。

我呆了一呆,他是幾時下來的呢?

我倒想替他搞上一點花,好讓他房間有點生氣……

我提看水壺,站在那裡,進退都不是。

自己的家。反而像個賊似的,我不知道他今天心情好不好,想不想見人。

然後他就轉過頭來?他看著我笑一笑。

只要他這樣一笑,忽然之間,我所有的芥蒂都煙消雲散了,我老覺得他是可以原諒的。

但是我也沒出聲。他大概不喜歡說話太多的女孩子。

我提看一壺水慢慢的澆完了,又再盛一壺。

他忽然開口了,他說:「沒想到你喜歡勞動。」

我抬頭看他一眼,拂去額上的汗。

哼。我想-他以為我是什麼?懶鬼?

「你很喜歡花糙吧?我應應該說:你很喜歡這個家,你常常幫忙理這個家。」他說。

我忍不住,淡淡的答:「誰不喜歡家?」

「我。」

「你是怪人,你的想法很奇怪。」我坦白的說。

然後我發覺我又多嘴了,馬上低頭澆花。

他沒有回答,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