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淵的命此時就掌握在他的手裡。

左穆平時再如何與左少淵不親近,好歹父子的情分還在,此時值得暗暗咬牙,朝眾人賠禮道:

“我已經派人去找少淵了,各位不必理會他,會議照常即可!”

這一番話,聽在眾人的耳朵裡則不太好聽了。

底下頓時一片議論聲,皆是對左少淵這個小輩的不滿。

平日裡老爺子對左少淵這個孫子的寵愛就已經令眾人眼紅,如今出了這種事情,自然是心裡所有的不平衡都找到了發洩的餘地。

“簡直是胡鬧!”坐在主位的其中一個長老率先發難,嚴肅地看向垂著眼的左穆,“馬上聯絡他,如今家主去世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疏忽?”

“就是!說好聽點是不守規矩,說得難聽一點,他這樣連家主逝世都不能及時到場的豈不是藐視家族?”

“……”

責難聲此起彼伏,眾人雖嘴上說著左少淵,目光卻是齊齊朝左穆兩夫妻的身上飄。

丹詩琴忍不住黑了臉,卻只得無可奈何地掃了面色如常的左南庭一眼,默默地嚥下這口氣朝眾人帶笑賠禮。

言語間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才忽然發現今天的一切似乎都來得有些太突然了,從老爺子突然臥病在床,到現在的猝然離世。

一步步……連同左少淵前兩天的意外,也那麼地恰到好處。

可若是現在真的拿左南庭開刀,卻又完全沒有把柄和理由!

畢竟左少淵只是出了意外事故昏迷了,而不是死了——更何況,左南庭既然敢拿左少淵的性命相威脅,必然是保證了能夠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既然這樣,我們繼續。”

大長老嘆了口氣看向門口,遲遲不見左少淵的身影只得站起來出聲。

若說之前尚且還有人在左南庭與左少淵兩人之間猶豫不定,現在則是各自有了決斷。

錯過了今天這個議會,以後就算再如何也沒辦法再掀起風浪來,接下來幾日的代理家主之位,非左南庭莫屬!

丹詩琴尋了個藉口離席,出了門焦急地聯絡底下人。

“夫人,少爺的安危沒有問題。”那頭,傳來部下的稟報。

“江凌苑呢?”

“少奶奶不在醫院,她早就回去了啊!”

“你說什麼?”

“少奶奶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回了老宅,醫院這邊由田峰醫生和我們的人看守。”

丹詩琴的臉色從難看轉變為陰沉,一邊在心裡暗罵江凌苑的同時微微拔高了聲音朝那頭道:

“她根本就沒回來!你們還不趕快派人給我去找!”

拐角處,一個探出來一半的腦袋悄然縮回,轉身朝大堂而去。

兩個小時的唾沫橫飛,在長老的一句話之後終止。

老人拄著柺杖,在底下人的攙扶下站起身,滄桑的目光朝廳內掃過一遍,又將目光投到了後院——

左老爺子的靈柩暫時停在後院的靈堂,眾人隨之一臉肅穆地轉頭看去。

“那麼,家主的後事就由——”

後面的幾個字還未落下,眾人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溢美之詞,將讚許又和善的目光投向了面色自如的左南庭。

場中人的神色各異,丹詩琴一隻手緊緊地抓著左穆的掌心,尖利的指甲直掐得左穆一臉扭曲。

“慢著!”

大廳門口,傳來一道簡短而清越的聲音。

眾人頓時起身,觸目之處,一個單薄的身影正大步朝廳內而來。

一瞬間,左穆和丹詩琴的臉色好看了些許,雖然仍舊看不出幾分抱有希望的意思,但好歹比之前要舒心了不少。

相比之下,左南庭則是眯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