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界處屯兵,全力阻止兩邊會合。

一月間,兩軍交戰數次,終究還是陸驥略勝一籌,奪回了湖州,並重傷了平南王一箭,暫且壓制住其氣焰。

但陸驥也因身患消渴之症,精力不濟,大病一場後。

兩邊各有損失,一時僵持不下,只隔江對峙。

與此相比,綏州局勢亦是勢同水火。

紅蓮教盤踞綏州多年,又背靠平南王,根基極盛,一旦揭竿而起,各地遙相呼應,奉綏州教會為總教,短短半月便集結了數萬義軍,避開平地,專走山林,一路攻城拔寨,欲同平南王匯合。

陸縉率領三萬廂軍,急行軍半月便至綏州,之後與周遭兩州的廂軍匯合,三州合編為綏州軍,堅壁清野,攻撫並施,於蜀東全力阻截紅蓮教義軍。

與平南王叛亂不同,紅蓮教打著“彌勒下生”的名義在民間頗得人心,起義之後,一路上附和民眾頗多,極為棘手。陸縉思慮再三後,決定恩威並施。

一邊武力圍剿,迎截夾擊,一邊安撫招降,奏請“隨剿隨撫,但治從逆,不治從教,剿撫並施”,又頒佈命令將蓄意謀逆的“首逆”與受脅迫和被愚弄的“附眾”區分開,分而治之,從內分化,使得一些教徒臨陣歸降。1

至冬末,此舉初見成效,義軍節節敗退,被逼退至巴山老林。

然巴山地險,易守難攻,正值隆冬,大雪封山,綏州亦成僵局。

但比之湖州,綏州戰局攻守已易,只等開春後,大軍開拔,便可一決勝負。

前方戰事如火如荼,不知不覺,便過去了三月。

二月底仍是清寒,這一年因著前方戰事焦灼,國公府一門父子皆遠征,且老太太剛沒,長公主便沒大辦,只叫了二房三房一同小聚。

江晚吟明面上回了忠勇伯府,但大半時間仍是藉著陪護長公主的名義待在國公府裡,有她和陸宛作陪,長公主這一年過的倒也算不得寂寞。

其他時間,江晚吟便待在伯府,偶爾同家塾的幾個小娘子來往,日子過的不緊不慢,倒也還算悠閒。

陸縉有時會來家信,給旁人的,往往薄薄一封,給江晚吟的,卻總要額外夾一些東西。

或是獵到的狼牙,或是偶然奇形怪狀的落葉,甚至還有斷掉的箭簇……大抵是覺得她從前總被拘著,所以見了什麼,都想給她看看。

在她生辰將近之時,陸縉又送來一個小木雕。

木雕面目有些模糊,只隱約能看出雕的是個人。

江晚吟收到的時候只覺好笑,疑心是陸縉手藝不精,雕的實在不好,難得尋到他一處短板。

然拿回去之後,她晚上對著燭火仔細辨認了下,才發覺那木雕雕的是她。

而模糊的面目,大約是因被摩挲太多,生生磨平的。

江晚吟頓時又五味雜陳,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儘管送了許多東西來,唯獨有一件,陸縉從不與她說前線的戰事。

畢竟對面是同她一起長大的兄長,也是差點成婚的未婚夫,江晚吟知道他是不想讓她傷心。

但上京訊息靈通,江晚吟即便不刻意打聽,也難免聽得一些。

林啟明這幾月亦是時刻關注,後悔不已。

他明明早已察覺出了裴時序不對,卻放任不管。倘若他能早些制止,倘若他對他多些關懷,裴時序也許不會偏激至此。

林啟明又仔細回想了一番,發覺裴時序也不是完全無情。

那江氏商行是他刻意拎出來與平南王聯絡的,想來,應當是免得事發後牽連到林氏。

且紅蓮教雖手段狠辣,卻不傷婦孺,這正是林啟明從前教他的。

故而,林啟明料想裴時序骨子裡應當還存一份善根,便試圖給他寫信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