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妻,先帝賜婚,明媒正娶,誰敢說什麼?誰又能說什麼?便是母親來了,也不能將你我分開。”

“你說的都對,不過看個病而已,又關母親何事?”

長公主笑了一下,只當他是病中糊塗了,一側目,看著他花白的發和眉間的深溝,笑意又淡下來,伸手撫上去,“這些年你南征北戰的,咱們聚少離多,第一個孩子也是這麼夭的。如今你身子壞了,二郎又長成了,今年便退下來吧,什麼都不必管了,就咱們兩個人,一起去五臺山小住,好不好?”

“好。”

陸驥答應了一聲,卻沒放手。

天已暮,寒風蕭瑟,涼的透人心骨。

長公主畏寒,站在風口站了一會兒後,陸驥還是放開了她,只捉著她的手擱在手心取暖:“你不是想替吟丫頭找個相看的人,我這裡有個合適的,改日,帶回來同你見見好不好。”

長公主笑:“你何時對此等小事這般上心了,是哪家的郎君?”

“故人之子。”

陸驥簡略地道,“你見了便知了。”

“什麼故人,神神秘秘的。”

長公主著實被他吊起了好奇,又提醒道,“吟丫頭身子不好,你可同人說清楚了?”

“這個你不必擔心,他不會在意。”

陸驥又解釋,“他同吟丫頭,其實淵源已久了。”

“也是上京人麼?咱們欠這孩子不少,我的意思是,最好找個在上京的,將來好方便照看。”

長公主思忖道。

“是。”

陸驥答道,忽然不敢看她的眼,微微避了開,“他同咱們還有些親緣關係,他娶了吟丫頭,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親緣?”

長公主點著下頜,一時暫未想通,只當是又同陸文柏一樣,是吳郡陸氏的旁支,便答應了下來,“那你叫他來吧。”

“好。”

陸驥好半晌,才吐出一個字。

這一聲落定,便再無迴轉的餘地了。

他抬頭看著那歷經歲月容貌卻分文不減的臉,眼神久久沒移開。

平陽,我是真的愛你。

不是為了名,更不是為了利,這麼多年,從未變過。

只是裴絮是責任,是孝道,我亦是不能違背。

平陽,你能原諒我麼?

原諒我這些年,唯一犯的一次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