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陸驥我們和離吧(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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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發覺。裴絮發現異常後撂下三郎趕緊趕回去,但已經來不及了……”
陸驥聲音漸漸低下去,這件事,每想起一回,他心口便像被鈍刀割過一刀,陳年的舊傷又變的血淋淋。
難怪啊,裴絮哭著在她房前跪了三天三夜!
可怎麼夠?
她便是跪一輩子,大郎也回不來了。
長公主養尊處優五十年,今日一日的衝擊,比她這半生加起來都要多。
她心口忽然泛起一陣尖銳的絞痛,五臟六腑都彷彿被絞的纏在了一起,她撫著心口,疼的吐不出一個字,不得不彎下了身,一遍遍回想她那個體弱多病的長子。
“大郎生下來便孱弱,吃的藥比吃的飯都多,小小年紀,針灸,放血,不知遭了多少苦。可性子卻是最溫善無比,他即便再難受,也只是一個人默默蜷著身子,從不會打罵下人。再苦的藥,小口小口的也都抿了下去。你們……你們怎麼忍心啊!”
那幾年,她明知大郎活不長,卻仍是沒放棄,請遍了天下的名醫,只想多留他幾日。
甚至,連比他更小的二郎,她盡的心都沒大郎多。
最終,大郎還是去了。
也帶走了她半條命。
可如今,她卻忽然得知,她心愛的長子竟是這麼死的。
“你們怎麼樣我管不了,可你們不該動我的孩子。”
長公主雙目赤紅,“那也是你的孩子啊,陸驥,是我得知你出了意外時,一不留神摔倒了,傷了肚子,才害得他體弱。你怎麼能忍心,讓大郎在地下也瞑不了目?”
“我說了,那只是個意外!平陽。”
陸驥攥著手心,鬍鬚亦是在顫,“大郎當時本就虛弱至極,便是沒有這件事,也撐不過開春了。何況你也說了,當年照顧大郎的不止裴絮一人,你不能因大郎依靠她,便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到她身上,這些年我何曾不悔?何嘗不怨?照顧大郎不力的那些婆子我全都命人打死,一個不剩,便是連裴絮,除了三郎生病,我也再未踏足過。為的,便是能讓大郎安息。”
“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我只知道,大郎死了,死在了你和裴絮見面的時候!”
長公主忽然覺得很累。
陸宛亦是驚的捂住了嘴。
長公主看著站在一旁面沉如水卻格外鎮定的陸縉,眼皮跳了跳,突然有了個不好的猜測:“二郎,你為何這般平靜?”
陸縉垂著身側的手已經攥的死緊,只是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臉上才看不出情緒。
長公主仔細回想了一番這些年他們父子之間的冷淡,越想越覺得不對:“二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陸縉看著母親那張佈滿淚痕的臉,薄唇抿的更緊。
但長公主太瞭解他了。
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自小便懂得照顧兄長,長大一些便開始護著她的兒子。
“二郎,連你也要瞞我麼?”
長公主揚了聲音。
“是。”
陸縉沉默許久,終於還是開了口。
“……多久了?”
“兄長去後不久。”
陸縉如實道。
“原來,你也知道這麼久了。”
長公主閉了閉眼,“難怪,這些年你同你父親水火不相容。”
陸縉攥緊了手,聲音低下去:“母親,這些年瞞著你,是我的錯。”
江晚吟站在離陸縉最近的地方,很清楚的看出了他眼底的隱忍。
她一直以為像陸縉這樣的天之驕子是不會有什麼煩惱的。
沒曾想他一直揹負了這麼多,病弱的兄長,天真的母親和強勢的父親,這些年……他究竟隱忍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