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陸縉正在替老獵戶改進弓弩和長矛,看見江晚吟提著籃子回來的時候,微微挑了眉:“這是你採的?”

“是啊,阿嬤說我很聰慧,學的很快。”

江晚吟將籃子遞給他看,頗有些邀功的意思。

陸縉見的比她多,提醒道:“這山裡菌子種類多,小心挑一挑,別採到毒蘑菇了。”

“阿嬤都說了沒事。”

江晚吟小心的將蘑菇倒在太陽下晾著,不以為意。

陸縉檢查了一遍,暫未看出異樣來,便由著她去。

山裡無事,連日子也比外面的長。

午後的日光暖暖的照著,照在陸縉的側臉上,中和了他平日的冷冽之氣。

兩個人極有默契,也不覺著無聊,一下午很快便過去。

山裡人只吃兩頓,睡的也早,日頭剛偏西,便要準備炊食了。

在旁人家裡借宿,自然要殷勤些,陸縉便主動下了廚。

江晚吟這幾日發現了太多從前不知的地方,當聽到陸縉下廚的時候已經不震驚了。

她心想哪怕他現在說他會補天,她也只會哦一聲。

只是想,陸縉的手藝恐怕這世上沒幾人嘗過,若不是因緣際會,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她。

於是江晚吟便搬了杌子乖乖在灶臺前候著。

陸縉一回頭,便看見江晚吟殷切的眼。

“你來做什麼?”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江晚吟很機靈地站了起來:“我幫您打下手。”

“你?”

陸縉瞥了一眼她嫩的連拉弓都能勒出紅痕的手,挑了挑眉,“老實坐著,別添亂。”

江晚吟很有些不忿,她怎麼就添亂了?

但陸縉做什麼都格外有條理,連切菜都說不出的優雅,好似切的不是野菜,而是執筆潑墨一般。

江晚吟實在找不到插手的地方,便擰著帕子,隨時替他擦手。

還算有眼見,陸縉無聲地笑笑,坦然地將手遞過去。

因著出身好,陸縉儘管不熱衷,也很懂得吃。

山菌本就鮮美,配上雉雞,無需太多的佐料,熬夠一個時辰,鮮味撲鼻。

連蔣阿嬤見了都直誇好。

江晚吟等了一下午,早已口舌生津。

這三個月來,日日被長姐過度餵食,她胃口並不算好。

這幾日自從被擄走後,更是好幾日沒好好吃上一頓了。

此時,看著奶白的雞湯,她捧著湯碗動作雖還得體,卻絕不算慢,小口小口地抿著,一碗湯很快便見了底。

“還要?”

陸縉坐在她旁邊。

“再來一碗。”

江晚吟靦腆地點了頭,將空碗遞過去。

陸縉又替她盛了一碗。

一直到了第三碗,江晚吟喝乾之後,又望著那咕嚕咕嚕的砂鍋。

陸縉一眼便看穿她所想,提醒道:“可以了,食不過量。”

江晚吟留戀的看了眼,立馬便打消念頭,只好放下了碗,秀氣地擦了擦唇角。

她生的好,性子又乖,蔣阿嬤在一旁看著有些不忍,勸陸縉道:“你是把她當囡囡養了?難得這小娘子喜歡,她願意吃就讓她吃,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陸縉卻不鬆口:“阿嬤,您有所不知,她這幾日進食太少,一次吃太多容易出事。”

蔣阿嬤瞧著他年紀比江晚吟大了一些,是個有分寸的,便沒再勸。

江晚吟知道陸縉說的對,然這語氣總覺他好像在管教不懂事的女兒一樣,莫名又有點羞恥,便坐在一旁不說話,餘光時不時地瞥他一眼。

偷偷摸摸的,有幾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