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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徹在空蕩蕩的大殿裡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反觀那人還是半點反應沒有,拿起側手几案上的玉皇經隨意翻看著。
盛苡氣的漲紅了臉,這人慣會擺官架子,明顯是故意尋她的開心,奴才的臉面就活該被人三番五次的作弄麼!不過退一步想一想也就開解了,這大概就是身份人的通病罷,比著那些吆五喝六,動不動就上手上傢伙教訓人的宮女太監們,他冷淡的態度已經算對她客氣了。
書頁嘩啦啦地翻動著,盛苡懷疑他沒有仔細在看,也許是法事做得多了,經書裡的內容已經熟記於心了。
他靠在桌案前,勻長的雙腿交疊著,鬢角烏黑從青氈暖帽的獸毛鑲邊下延展出來,眉頭微擰,姿態昂然中透出少許孤寂,渾然一副華貴不容進犯的氣度。
盛苡暗暗注視他,瞿然而驚,一個猜測從她腦間裡浮現出來,老話不常說,金無赤足,白璧微瑕嗎?
老天爺冥冥之中安排的自有定數,月亮還經常缺角呢,總之是絕不能讓一人圓滿到無缺漏的。
結合他全然無視她的態度,她愈發開始認定他懷有非聾即啞的暗疾,不然怎麼能對她接二連三的問話毫無應答?
這番醒悟突然使她心裡隆隆跳著,怎麼都按耐不住想要驗證的念頭,臉上也越來越燒,情急之下,重重地咳了幾聲。
她自認為這一試探是很乖覺的,不用驚出大的響動就能測出他的反應。
果不其然的,他眉頭一皺,擰得更厲害了,似乎對她發出的動靜感到不滿,這麼說,就不是聾子了,盛苡心裡一墜,縫聾必啞,倘若耳朵上沒毛病,自小鍛鍊是能學會說話的,他既然能聽見聲音,是先天就失語了的。
四下裡顧盼,她捧起先前藏在身後的食盒,勻步走到他近旁,把雙手往他面前一伸,弱聲說了句,“大人”。
他眼皮都沒抬一下,探手取了顆金橘,回遞給她。
盛苡這會兒已經習慣了他倔傲的脾氣,一瓣一瓣地給橘子褪了皮後,又呈送回去。
他卻沒有要接的意思,這讓盛苡失了頭緒,訕訕往回收手,就見他探唇尋了過來,這一舉動刺得她雙手一顫,忙反應過來將橘瓣放進他的嘴裡,她的話也脫口而出,“大人,您是啞巴嗎……”
言尤未畢,她先懵了,都怪她被他方才的動作擾了心性,原打算示個好,旁敲側擊問一問的,一不小心嘴上失了把門兒,直把難聽話攢了出去,這下可捅了簍子,就看人怎麼跟她計較了!
他臉上一瞬露出愕然之色,降下眼梢冷冷掃了她一眼,略點了下頭。
見他如此大量,盛苡暗鬆下一口氣,抬袖捋一捋額間的細汗,一時同情之意漸興,替他大感可惜起來,這麼風光霽月一人物,偏就被摘掉了說話的能力,怪不得脾氣這麼拐,他若能夠開口言語,聲音一定很好聽罷?
門外漏進一股風,她暗花綾的袍角微漾起撞進他的眼角,斜眼一看,她臉上掛著一副傻樣,瞧不出在想什麼,猛地一拍腦袋嘀咕道:“……壞了,差點忘了……”接著就朝他看過來,嬉皮笑著問:“大人,殿裡要哪幾樣果子?回去我照著補辦。”
他深不見底的眼仁裡流出戲謔,告訴?怎麼告訴?他不是啞巴麼?
她眉毛一抬,指向桌上伴風沙沙做響的宣紙。
他重重撂下經書,繃起臉,盛苡很識趣地挪開紫檀鎮紙,提筆蘸了墨遞進他手裡,極盡討好地緩和他的不情願。
他身子微向前傾,筆速很快地書寫著。
“崗榴,柿霜,佛手……”她輕喃,臨的是顏書,字骨極具風韻,風格遒上,骨肉停均,再看他骨節勻密修長的手指,盛苡眉稜倏地一跳,自諷地笑了下,他父親窮極腹中,將才華盡數遺教給她,偏疏漏了將虎符的模樣述給她聽,養出她這麼個不孝順的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