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微笑了起來。好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思想似的。

“您在笑什麼?總統先生?”

“我在想蒙巴頓,”羅斯福回答,“你知道為什麼丘吉爾這次把蒙巴頓也帶了

來?他來的目的就是想說服我,想告訴我派登陸艇到澳大利亞和印度去是多麼重要的事。”

羅斯福看出了霍普金斯眼光中驚訝的神情,於是他繼續說下去:

“他當然是擔心澳大利亞!擔心緬甸!英國人想要克服困難。這是他們第一次對太平洋戰爭表示真正的關心,為什麼呢?為了他們的殖民地帝國!那都是英國殖民地問題的一部分。緬甸影響印度、越南、澳大利亞和印度尼西亞,它們都是互相關聯的。要是裡面的一個獲得了自由,其他的便會跟著要求學樣子。這就是為什麼丘吉爾要那麼關切地把戴高樂藏在他的角落裡。戴高樂和丘吉爾的思想完全相同,他也絕對不願意看到一個殖民地帝國在這次戰爭中消失。我從國務院時常聽到關於他的報告,在我們攻入非洲以前,墨非就一向負責處理我們和法國的事務,他在屢次報告中都說吉倫是可以用未平衡戴高樂勢力的唯一的人物。戴高樂預備在法國組織一個一人政府。我簡直想不出另外一個人比他更靠不住的了。他的整個自由法國的組織裡充滿了警察和間諜,他用密探來偵察他的人民。在他看來,所謂言論自由就是剝奪人民批評他的自由。在這種情形之下,誰又能完全信任在戴高樂背後支援他的那個力量呢?”

“這和蒙巴頓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預備選他來做一個嶄新的戰場的最高總司令——西南亞戰區,可是你用不著擔憂。我懷疑他們是否有能力說服金海軍上將。”

羅斯福說到這裡,打了個呵欠,霍普金斯站起身預備走了,可是羅斯福卻搖了搖手,叫他再坐下。

“別走,”他說道,“還早著呢。再說,我還有很多話要談。”

他又談到了戴高樂,說他的身體、他的靈魂、他的一切都是英國人的,說英國給他金錢、物資、以及精神上的援助使他能夠建立起在倫敦的自由法國政府並且開展在法國的地下活動。

(六百零三)“冰山航母”

羅斯福好像又在大聲地說出他的思想,他的思想又迴轉到殖民地以及殖民地市場的問題,這個問題他認為是將來一切和平機會的核心。他在他的菸嘴中換上了一支香菸,帶著思索的神情說道:“殖民地制度就等於戰爭。從印度、緬甸、爪哇榨取一切資源。從這些國家中搬走一切財富,可是卻從來不回報他們什麼,諸如教育、好一點的生活標準、最低的衛生裝置等等,這種行為就等於是在埋伏下戰爭的導火線。”

“當我們一提到印度這兩個字,你留心注意一下丘吉爾的表情!”

“印度應該立刻採取共和政治,在某些年以後——5年或是10年,它應該有權力來決定它自己的地位,依然留在帝國範圍之內還是獲取完全的。”

“作為一個共和政治的國家,印度應該象中國一樣,有資格來享有一個近代形式的政府,適度的衛生與教育的標準。可是當英國不斷地從印度搬走它的財富,印度又怎麼能得到這一切呢?每年,印度的人民都在等待著兩件大事——死亡與納稅。比什麼都要準確,他們年年都有災荒。他們稱呼這個時期為災荒季節。”

他停住了,想了一下。

“我必須告訴丘吉爾,我上一次在英屬甘比亞所看到的一切。”他說,聲音中帶著堅定的調子,“那天早晨,”他說。現在他的語音中含著極為真摯的感情,“在八點半的時候,我們坐著汽車到飛機場去。土人們剛開始工作。穿得襤褸不堪,他們一個個面色陰沉。他們告訴我說這些土人們要到快中午的時刻才變得比較活潑一點。高興一點,因為那時候太陽已經曬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