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走上去,一眼看下去城下簡直就橫屍遍野,血甚至流到護城河裡,一片刺眼的猩紅。

我一眼在人群中看見那個高高坐在馬上的蕭燼,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似的,他也看了過來。那種冰冷的目光,像是要把人撕裂一般令人恐懼,他一定很後悔昨晚上沒有動手除去我吧。只不過,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我對他遙遙的做了一個大拇指向下的手勢。蕭燼轉過身去,趨馬前行。

我轉身下城,見迎面走上來的蔣律,對他說,“讓將士們就地用餐,不用著急,慢慢吃,吃完飯再次進攻!”

“是,將軍!”蔣律說完迅速下去傳令。

我已近有點壓制不住自己的胸腔中翻滾的那種強烈的想要作嘔的感覺,身上的鎧甲已經被血浸的通紅,額邊的頭髮都因為血的凝固而站在臉頰上,手裡長刀的刀鋒已經打了卷。耳朵裡全是剛才刀與血肉之軀摩擦產生的血肉分離的聲音。

氣息不由亂了,兩隻手忍不住的發顫,我不是第一次殺人,但卻是第一次殺這麼多人,眼前除了刺眼的紅幾乎看不見其他的色彩,空氣中翻滾著血腥味。我緊握拳頭想讓自己的手停止顫抖,不能讓士兵們發現我的怯意。

冰冷的手突然被人握住,視線中出現了一個除了紅色的另外一個色彩,冰冷的盔甲下掩蓋著的乾淨到纖塵不染的月白色長袍。君安伸手擦去我臉上的血汙。冰冷的手指不斷汲取他掌心的溫度,原本狂亂不安的心突然安靜了下來。

第二次的進攻是由蔣律帶隊出去,對方剛吃了個敗仗,加上又累又餓還中了點毒,即使再驍勇善戰計程車兵,這個時候也沒多少反抗的能力。西臨國的軍隊開始迅速往後撤退。

我在城樓上遠遠的看著,知道這個時候是追殺的絕好時機,便點了晏子尤與我共同帶兵出去援助蔣律。西臨軍且戰且退,一片混亂之中,我看見蕭燼揮動著手中的長刀,以一抵十。大片大片的南夏士兵在他周圍倒了下去。

我揮刀砍下兩個阻止我上前的西林士兵,迅速的往蕭燼身邊靠近。那蕭燼看我過來,血紅的雙眸閃過一絲陰戾的光芒,也向我靠了過來。上次交手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我無法做到眼睜睜的看著南夏計程車兵不斷再死在他的刀下,即便是很多人我連名字都叫不上。

與他交了幾招後,我掌心的舊傷又在叫囂著呼痛,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在整隻手臂裡到處流竄。余光中銀色的寒光一閃,我連忙往後一退,伸手放出藏在袖子中的短弩。蕭燼雖然迅速躲避,但由於事前沒有預料到,還是擦到了他的手腕。

他抬起右手,看都沒看傷口,只把手臂湊到唇邊,竟然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流出的血,眼中發出猩紅的光芒。一剎那間,我突然覺得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嗜血的修羅。

他的嘴角綻開詭譎的笑意,提刀迅速向我攻來,這次他的刀法更快更狠,我只能去被動的接住他招招致命的攻擊。突然手腕一脫力,冰涼的刀鋒在我手腕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剛才若是再偏一點,我整隻手就被剁了下來。心有餘悸的看著手上的傷,發現那傷口竟然與他的傷口在同樣的位置。

那蕭燼像是在玩貓捉耗子的遊戲一般,不停的在我身上留下很深但卻不會致命的傷口。想要幫忙計程車兵也都被一刀致命。小寶似乎感覺到我連坐在馬上的動作都有點搖搖欲墜,開始不安起來。受了多處傷的肩膀甚至連簡單的抬起的動作都很費力,手中握著的刀柄有些下滑的趨勢。連刀都握不住了,我心裡不由暗暗叫糟。

再這樣下去遲早要死在那個蕭燼的手下,若是這樣的話,南夏士兵計程車氣定然要受到影響。只是那個蕭燼竟然根本枉顧西臨軍隊中被屠殺計程車兵,只像個水蛭一般咬著我不放。

不知為什麼,每次面對他的時候都會有一種站在死亡邊緣的恐懼感,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