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松淳本來聽到人數還挺高興的,然而這老頭兒說啥?不是好事兒?

他怎麼個意思?

江鴿子眼睛亮亮的看著自己家老頭兒笑著說:「說說你咋想的?」

黃伯伯抬臉看看段大爺。

段大爺抹了一下臉上的傷口,呲呲牙,接著從懷窩摸出一把小算盤,坐在那邊清清脆脆的就開始給江鴿子盤算起來了。

「爺兒,這遊客聽著人數多,街下看著客流量大,可是這不是做買賣呢,這就是鄉下人放鴨子,烏泱泱幾百隻趕出去,到哪兒都是隨便呆著,管你吃好沒吃好,到點就揮桿子,趕到哪兒算哪兒!咱老三巷祖上幾十代買賣人,這老客進家裡,兜裡踹一貫錢兒,他們能帶走八百文,這個買賣就做的不對了……您看,咱以一團六十客算,下艇包車三日五百文,飯食每日一百五十文……」

空氣裡滿是算盤珠子的吧嗒脆響,段大爺盤帳那是算無遺漏,上公廁的錢兒他都打清楚了。

薛班主哼了一聲道:「老客來那是玩兒啊?那是賽跑奔命呢!我聽著人家就沒一個滿意的,還想著回頭客兒?衙門養的那群廢物就是一群大傻子!!」

大傻子周松淳在一邊嗆了水,便使勁咳嗽起來。

幾個老爺子意見很大,就嘮嘮叨叨的在邊上抱怨起來。

「這飛艇站一出閘,就讓人家蹦躂玩兒,這著急忙慌的進了客棧,行李安放下水都沒喝一口的就讓人家上車,一溜煙的拉到地下王城,繼續罰人家競走?您當養著老客去參加全球大賽來老街集訓呢?」

「哧!」

「一幫子缺德玩意兒,外地來的那群小王八蛋滿嘴胡說八道的,他們還欺生!這就要不要得了,包車五百文他們敢訛詐人家五貫!」

「哼!」

「祖宗給的八扇門,從古至今開了門臉買賣就不是這麼做的!咱常輝郡別的不說,祖傳的館子,現有六十五家,您看現在誰家還做酒席?嘿!甭說酒席,喜宴都不接了!都改賣五十文的盒飯而了,瞧著這一天幾千盒的買賣是好,可總有天這老街的名聲敗光了,甭說二十萬,兩千的老客都沒有那會兒,就都哭去吧!!」

「恩!」

『「所以我們老哥幾個就商議著,今後老三巷不隨外面走,咱這邊每天客流就一萬,只招待一萬,節假日也是一萬!你外頭十萬也好,二十萬也好,咱管不著!咱就愛好好的,妥帖的招待一萬的老客,這麼大的城池,人家幾萬裡的來一趟照顧你買賣……感恩戴德那是廢話,可總要給人點想頭不是?您說呢,爺兒?」

江鴿子睜眼打個哈欠點點頭道:「恩,是這個理兒,就這麼吧!那三巷后街呢?」

黃伯伯沾著唾沫,把本子翻過一頁繼續道:「爺兒,這后街……咱可就這一塊地方了,私心裡講我們不愛老客上岸,就想了點法子您聽聽。」

江鴿子斜眼看看在一邊認真思考的周松淳,笑著點點頭道:「恩!那你說,我聽聽。」

「那是不,北街南街的老街坊沒了營生麼,他們福分小沒您這樣的當家杆子,伯伯腰身又不壯,祖業就沒保住。

後來我們就想著,咱吃著肉呢!湯也得分潤一口不是,就讓他們大傢伙集資買上兩千條過去的船兒,以後客不上岸,咱多走幾步在岸邊做營生,您看這樣如何?」

江鴿子聽到這裡,就閉眼想了一下,覺著倒是挺有趣的,金錢河現在水面很寬,能並行五舟,若跟威尼斯一般……到也是個趣味。

不過金錢河剛剛復清,那麼多客人在水上購物,吃吃喝喝,這汙染問題可是大問題了,還有上廁所的問題……總之,客不上岸就瑣碎的很了。

想到這裡,他就抬腳對著周松淳後背踢了一下。

周松淳看看江鴿子,江鴿子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