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刃頓時擔心起來,他站起嚴肅的問:「需要為您約一下隨隊的心理醫生麼?」

「哈?我們還有那個?」

「哪個?您說心理醫生?我們當然有了閣下!這麼大的行動……整個探險隊平均年齡不到三十歲,有很多年輕計程車兵與您一樣是第一次與死亡如此接近……」

戚刃絮絮叨叨的說著,江鴿子卻扭頭看向窗外越來越高,越來越多的柴火堆,還有那些浮在空中的亡靈。

一些下等兵抬著特種焚燒油在乾柴上均勻的撒著,大量的裹屍袋被人從下倉抬出來,整齊的擺在柴堆的鋼板上。

他嘀咕了一句:「我不需要心理醫生,你們的最高指揮才需要……。」

「您說什麼?」

「沒什麼……嗯……這酒不錯!」

「當然,予喜是最好的甜酒。」

戚刃一邊說,一邊推開靠床的假牆,進入浴室為江鴿子放水洗澡。

浴室內傳來更大的一聲:「只有咱們倉庫有予喜!」

這酒皇家酒莊出品,一般就只出現在重要國事的國宴酒桌上。

江鴿子慢慢抿著剛發現的好貨,他是進入禁區之後,才知道世上真的有味道符合一切味蕾需要的酒水的。

比如這個什麼予喜,他就喜歡,他也需要喝一杯來放鬆一下。

除了百里香這件事,他昨夜聽到一場近似於精神病人發瘋咆哮一般的告白,江鴿子不知所措了。

以前的人生經驗告訴他,即便是喜歡,也是有個時效的,感情虛無,與微量元素有關,有時候一股子生理熱勁兒,熬過去也就是過去了。

他是沒想到有人會願意陪自己去死的,燕子的感情他理解,因為自己是他對世界還有眷念的唯一稻草,可俞東池……他的愛就有些奇怪了……

為什麼會愛自己呢?

兩輩子從未有人說過愛他,地球華夏人似乎對這種咆哮式的愛情,並不喜歡,認為它是過時的,做作的一種表達方式。

當然,電視劇裡那些不算,演的。

在地球因為那個不能說的原因,他不敢愛!在這裡,雖然思想成熟,可是軀體卻總是慢半拍的沒有發育出需愛的微量元素,他也覺著現在自己年紀不大,一切隨緣。

可隨來隨去,就等到這麼複雜的一個生物,這就難辦了啊!

人家甚至想跟自己去死!

這個就嚴重了啊!

其實在地球如果看到電視劇裡,主角用俞東池這樣的方式去表達愛意,他會毫不客氣的按動遙控,一秒都不耐煩多看的立刻換臺。

可當這樣的愛,被人滾燙的捧到他面前,說老實話……單身兩輩子,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也思想過,早上起來,睜眼扭臉看去,哇!俞東池哎!

肝疼!

雖說人這輩子不一定最後跟誰走到一起,可看著那雙眼睛,江鴿子真的有些無法拒絕了,該有的真誠,人家都有了。

他……這算是作孽了麼?

那?以後要對他好點麼?可是什麼又是好呢?

按照地球的辦法,體現好的正確辦法是什麼呢?

買買買?

似乎,那個人不太需要買買買吧?

熱烈的擁抱什麼的?

呃,不能想像……肝疼!

他想去跟連燕子商議,可每當想起燕子那張鋪滿聖光的臉,想起他的那種適合供在聖壇上的氣質,他覺著那人大概是不懂這些的。

江鴿子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甜酒,加了佐料裡的小檸檬片,拌著連喝了兩杯。

利落的收拾完屋子,戚刃開啟櫃子,將長官那套束身,肩膀上繡著白色祭祀花紋的軍服準備好,連同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