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是這樣,不然,他四處瞄什麼?就跟陳佩斯先生,扮演的那個小偷的眼神一模一樣的。

他嫌棄的一撇嘴:「真是,走哪兒都能看到像是你們這樣的人!白痴,垃圾!離我遠點……」

「不!先生!您誤會了什麼麼?」

毛尖先生拼命解釋,他舞著畫筆。

他是個藝術家啊,是個單純的,擁有孩童一般純真特質的熱情藝術家啊!

江鴿子更加不屑:「誤會!呸!誤會個屁咧!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給你丟艙外!叫你做一隻徹底的永恆沙雕,還永恆……你以為你拿著畫筆,就可以貫通全世界了……神馬玩意兒!」

江鴿子說完,好牛逼的他就走了。

媽蛋兒,一切玩藝術的,都不是好鳥,見一個打一個總是沒錯兒了!

第36章

(三十六)

緣分是個怪東西,江鴿子只在上飛艇那會子見到了關秋安。

然後, 直至一天一夜航程結束, 他與這個胖子再無接觸。

發自內心的, 他也實在不想看到那張充滿了資本主義, 剝削特色的, 流油刻薄嘴臉。

一堵牆壁,其實隔絕了兩個真正意義上的血脈親人。

而他們都不知道, 就是因為那叫暖陽的年輕人, 冥冥之中,命運其實已經將他們緊緊連線在了一起。

江鴿子更加想不到的是,暖陽就是自己這具身體的親舅舅, 並且如沒有那人命運的推動, 也許他來不了這異界。

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

五年後,關秋安一躍成為九州建築質量監察總局排名第三的大督查,而在那個時候,暖陽已經成為業內一言九鼎的鐵面監察官。

當他攜著仇恨再臨常輝郡那刻。

世代在常輝生存的幾家老牌建築企業,被他攪了個天翻地覆, 同年,暖陽也發起了全九州建築材料質量大複查的風暴。

受此風暴影響,有著六百多年歷史,九州老牌的以建築商人組成的雙木商聯黨, 就永遠的消失在了東大陸的塵埃當中, 就此打破了九州建築業被一部分人壟斷的歷史。

是的, 暖陽在復仇, 為自己,為他死去的血親,為他的摯友……

可悲的是,這裡面依舊沒有江鴿子什麼事兒!

江鴿子姓蔣!

而蔣家跟邢家,怕是一輩子都不能達成諒解了。

人的黴運總有走到盡頭的時候,關秋安遇到了現如今的暖陽,也是某些人惡事做絕的報應。

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至於江鴿子本人,他自己大概也是萬萬沒想到,他會有這麼一段艱難的長途行程。

在陌生的星球上,他為什麼不遠行!

因為在這裡,沒人擔心他是不是有錢花,也沒人擔心他會不會被人坑騙,更沒人擔心他是不是吃得好,穿得暖?

無牽無掛,自由自在曾是他嚮往的一種生活態度。

然而真的沒有牽掛了,他卻不敢出門了!

真的,邁出老三巷,哪怕跨越一條街,他也會因為家裡沒人等待他而悲哀。

在某些時候,江鴿子就是一個這樣矯情的人。

在地球,他是成長在一個愛與關懷的家庭,他從不缺乏來自家族家庭的關心。

也許,這就是他自我封閉的根本原因吧。

算起來,在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那個傻子,才會在信裡喋喋不休的問自己,吃的好不好,心情不好好之類的廢話。

所以聽到他不好了,江鴿子才會邁出自己的十里老巷。

陌生的城市,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具有壓迫性,前天他還在高高的常青山頂,是貴人的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