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東池微微側臉跟他低語:「是九德先生的《大地》。」

「唔……還挺好聽的,這是在讚美哪一片大地?」

「一切的大地吧?」

「唔……好聽。」

已經知道他們不可說關係的其它包廂在嘰嘰喳喳,貴族婦人捂著嘴輕笑說:「哎呀,真是珠聯璧合。」

「是呀。」

「再沒有比北燕這對養眼的,若是換到楚,我每年的政治資源票都能奉獻給他們,咯咯……」

跟隨母親一起來感受音樂氛圍,打扮如櫥窗裡嬌憨人偶般的貴族小姑娘難得的懶散,她整場演出不知道聽了個啥,就只痴迷的悄悄看著最中間的包廂,偶爾趁著間隙,她還要從裙底取出相機,拍上一兩張照片兒,準備回家洗好供起來當做一輩子的寶貝。

現在她的相機被母親沒收了,也就只能一臉痴迷的託著腮說:「母親。」

「恩?甜心你說。」

「如果我投入北燕第一軍校,成為他們其中一位的秘書,是不是我的人生就圓滿了?」

婦人拿著扇子捂嘴,斜著眼睛嘲笑女兒:「甜心你別做夢了,好好的學你的藝術戳你的油漆去,北燕收不收另外說!我能確定的是咱家那個官迷老爺會先擰下你的腦袋做藝術燈籠,再把我的腦袋擰下來給你做陪襯……」

她收起扇子,用扇托起女兒的下巴笑著說:「甜心別辜負了我給你的這張臉,你要是給我找個北燕幼芽軍官,相信我,你的孩子會因為血統而擁有咱家的繼承權的……」

少女以前很厭惡母親說這個話題,然而隨著今晚音樂會包廂各種爆滿,她也算是飽了眼福,哎呀,這麼多美人坐在一起,她此生足矣,就是就地死了也沒有遺憾了,憑那些人的那張臉,也……還……還可以啊。

也不知道這孩子想到了什麼,一剎那的功夫她臉色爆紅,好半天她才痴迷的問自己母親:「母親大人喜歡男孫,還是女孫?您可不能給他們做甜得發膩的蛋糕了,您已經毀了我的牙齒,就不要害我的甜心了……」

……

音樂會進行過半,間隙休息的時候,從常青山上匆忙來了人。來人進了包廂,在俞東池耳邊耳語幾句。

俞東池整晚都很高興的臉當下就沉澱下來。

江鴿子扭臉問他:「怎麼了?」

俞東池緩緩撥出一口氣說:「前皇帝她她到了。」

羿瑾女皇?

「什麼時候的事情?」

「半小時之前,我回去一下。」

「……恩。」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當光明的坐在一起看演出吧。

俞東池站起來迅速離開了包廂。

他走之後,演奏大廳頓時響起了嗡嗡聲。別人看不出,可江鴿子卻能看出此刻的俞東池是疲憊的。

一直到俞東池身影消失,江鴿子才託著下巴,有些煩躁的嘀咕了道:「我們……我們可是挽救這個世界的人啊!」

他忽想起那個因為碎片不融合而撞擊出來的裂縫,便又心虛起來。

滅世人?還是救世主?此刻的江鴿子已經分不清楚了。

蓮池小院裡,黃伯伯手裡的水壺花剪跌落在地,他拉著自己兒子的手,指著空曠的深坑說:「趕緊……趕緊趕緊找咱杆子爺兒來,就說咱,咱家神樹離家出走了……」

第162章

災難的源頭發生在一剎那。

那時, 各種調料的香味與水的滋生味依舊混合在空氣裡,老三巷人在做他們平常的買賣,他們大聲吆喝,高聲推銷, 元寶河上的船孃正在唱著她們臆想出來的纏綿, 來自天南地北的遊客沉迷於異國異鄉之美……

然後……

連綿十里的女貞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