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辛女士哈哈大笑的跑了出去。

三十多平方大,復古精緻裝修的會客廳內,四個孩子正坐在地毯上拆各種紀念品的包裝。

他們開啟那些從展覽大廳,免費領取的精緻紀念品袋子,然後……

最小的那個嘮叨著:「是書……呃……書!還是書,厚的書,大的書,小的書……書!書!書!為什麼他們不能總送包子呢?要麼送玩具也好啊,就像我小時候去尼尼島,他們送咱們的那個貝殼風鈴也不錯啊……」

辛凌嘆息的將一本本印刷的極其漂亮的書籍,從袋子裡掏出來,再丟到一邊去。

「藝術品太貴!你們可憐的父親只是個民間評委,如果他是個國家級的藝術家評委,那些傢伙會哭著喊著送金風鈴給你們……」

洗漱間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大叫。

客廳內的五個惡魔的臉上紛紛露出,我們等的就是這一刻的詭異笑容。

這家唯一的女兒辛甜嘆息了一聲:「哎,可憐的父親大人,他終於發現了……」

是啊,我們嚴謹,嚴肅的木琢先生,剛才驚慌之下,就從櫃子裡撈出一件艷紅,艷紅的,屬於辛女士的紅色毛衣套上了。

他還穿著它,裝了一次冷酷大家長。

「……好吃,就是有些涼了!」

辛女士穿著一件純黑色的毛衣,盤腿坐在落地的大窗邊,一邊看外面常輝的雪景,一邊吃著棗泥饅頭。

幾個孩子一臉嫌棄的看看她,又同情的看看主臥。

二十多分鐘之後,木琢先生重建人格,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氣勢「嚴謹」的走出來了。

他穿著駝色的毛衣,輕便的長褲,頭髮被梳理的整整齊齊,還焗了二兩髮蠟,腦門錚亮的坐在那兒!

吃棗泥饅頭的時候,腰背崩直,儀態貴氣。

作為典型的中產階級代表,我們木先生總是這樣貴氣,禮儀架勢十足的樣兒。

認真的吃了一餐,由孩子們帶回來的孝心早餐,木先生拿餐布擦了嘴巴,這才鄭重跟孩子們道謝。

「你們都長大了,已經開始孝順父母了,這很好,我很欣慰……」

幾個孩子翻翻白眼,對他這種總是裝失憶的精分能力,已經無話可說了。

能用二十分鐘時間,忘記一切尷尬窘迫,當那些事兒沒發生一般的,從記憶裡剪掉,也就是他們的父親了。

真是太能裝了。

木琢先生矜持的關心著自己的孩子們,他問:「你們今天,都看了誰的展覽?」

一直沒說話的老二木晨嗤笑了一聲後說:「嘿!千篇一律,十年都不換的島嶼文化展廳都在一樓呢,他們是按照地圖安排的……像是雅煌島,世寧島,聖火地群島……我小時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尼尼島以前還送土特產,現在也窮的開始送書了,還是簡裝版!不能上書櫃那種……精裝版需要付費才可以拿?拜託,誰稀罕看!」

木先生安靜耐心的聽著孩子的抱怨,眼睛裡悄悄隱藏著足夠的慈愛,等到他們抱怨完之後,木先生才一副教師臉,講課一般的的說到:「我們都知道,藝術家想作品打動世界,素材的選擇上……往往就是他們生活環境裡,熟知的那些逸聞軼事,神話傳說,還有環境熟所見所聞的材料。

環境為他們提供的養分……所以藝術也是一種再加工!都說是島了,還指望他們可以變幻出多少藝術?光水土就不行,島系藝術發育不出新的東西,這很正常!你們都知道,卓越的觀察力,發現美好事物的眼睛,還有無與倫比的技藝是藝術家成名的三大要素,島嶼藝術家,恩……他們缺乏的是走出原生環境,去探查世界更多真容的勇氣,我也期盼他們能有好作品出來的,如果這次大賽沒有新作品,新人出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