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那,人性的醜陋暴露無疑。

那個所謂的母親壓根沒有出現,她多年來的枕邊人倒是喬裝打扮,到她女兒的遺體邊上耀武揚威來了。

還是在她最信任的侍從長的伴隨下。

那男人驚慌失措,一直在說或者說他想解釋這是個誤會。

他驚慌的從裙擺上解下帽子,扣在頭上之後,開始喘著粗氣四下打量。

這屋子裡人不多,他或許可以威脅他們閉嘴……然而,這裡有上百位藍袍古巫,他誰也不敢威脅……

所以他完了!一切名聲喪盡,還拖累了那個可怕的人。

那個老女人愛名聲如命,她是不會承認這一切的。

侍從長將手從他的胳膊上鬆開,他的身體頓時無依無靠的坐在了地上。

他聽到頭頂有人驚慌失措的大喊到:「母神!天哪!怎麼是您?雲彥閣下?怎麼是您?」

有的人反應總是很快的。

那狼狽的男人捂著臉忽然嚎啕大哭起來,他哽咽的大聲說:「不……不!求你們了,能當沒見過我麼?這麼多年來了……我想我還是愛著她的,是的,我想來送送她,即便是她深深的傷害過我,求你們了……」

她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在空中笑的喘不上氣來。

江鴿子終於站了起來,他來到祭臺前,幫那個女人收拾了一下儀容,戴上帽子,然後毫不客氣的對這兩位說:「請離開這裡吧。」

他緩慢的站了起來,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頰對江鴿子哀求到:「好,好的……那麼,請允許我,能到您府上拜訪……」

江鴿子平靜的指著門口說:「請離開這裡。」

就這樣,他狼狽的離開了,跌跌撞撞的在風雪裡摔了一路的跟頭。

江鴿子嘴角微勾,幫她整理裙擺,又將那些祭臺上的鮮花取下,塞滿她的棺槨。

不管她是誰,她死了。

終於,頭頂的太陽到達正空,連燕子站立起來,帶著那些古巫吟唱起古老的歌謠……

在老編鐘的敲擊下,他最後一次看她離去,臨走前她說,做人挺有意思的……

不過,我還是不要來生了……

這場奇怪的葬禮總算是迅速而詭異的結束了。

當一切送走,連燕子的那位新的崇拜者悄悄來到他身邊,並悄悄塞到他手裡一張紙條。

在回去的車上,連燕子開啟紙條閱讀到:「北燕露天磐能礦正以每天五厘米的水位向下降落。」

江鴿子聞言挑眉,語氣裡帶著譏諷說到:「所以,這個世界沒有秘密麼?」

連燕子將那張紙團了起來,順手燒毀,就像沒事兒發生一般對江鴿子說:「這些不重要,我剛才知道一個訊息,這個對你倒是很重要的。」

江鴿子聞言困惑,看向連燕子。

連燕子微微吸氣:「恭喜你鴿子,你倒是發財了,我們剛聯絡到的一個律師事務所,那邊派來代表通知我們說,那位冕大人生前給自己進行了不下二十次的精神鑑定,作為皇室長女,她曾經獲得過上代皇帝的賞封,作為她的抬靈人,喪儀主持人,還有我們這些送葬人,嘿……就連最後那兩位,有可能他們都能得到不下二十萬貫的遺產……」

人生啊,還真是一幕一幕的大戲,總是唱不完的唱。

第118章

潤祥衚衕六號院

冕大人的葬禮結束,江鴿子拒絕了中州外交部的安排, 回身就住進了天街九段潤祥衚衕六號院。

至於連燕子, 人家要在金宮起凌晨的早課,還要帶學生,加之沒有俞東池的邀請, 他是不能住到俞東池的宅子來的。

再者人家混的好, 算作宮裡有宅子的, 那一二般的人可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