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鴿子有些可惜的看著這些東西,以他的經驗,雖他從沒有去過中州,甚至本國的國都也從未踏足過,然而像是這些已經成為古董的玩意兒,應該相當值錢吧。

別的不說,中州中心點兒位置的房子,總是能換一套的吧?這可是有千年的古董呢!

他心裡這樣想的,便抬頭對老街坊們點明瞭這件事。

「這些玩意兒,中州那頭國家歷史博物館好像有分類,也有價目,不若你們去看看?」

趕緊拿走吧!

人群安靜了一下,接著他們哈哈大笑起來。

甚至靦腆的花小善都撓著後腦勺無害的大笑說:「哈哈!杆子爺您又說這話!誰不知道啊,早先就有人來收的,都給幾千貫呢!可,杆子爺,誰敢賣祖宗?明兒放在玻璃窗裡展覽,祖宗被千夫指著說,那是誰誰家祖宗,我們這些後人,還怎麼死後去見祖宗?」

江鴿子被他堵了一句,好半天兒喘不過氣來。他剛要說,祖宗不能賣,您們就敢送祖宗?

可他這話音還沒出口,林苑春就從外面跑進來,指著頭頂的位置,啞著他的嗓子,滿面驚的跟江鴿子大聲道:「杆子爺!那……個巨人又來了!」

江鴿子一愣,關山阿黎?他來作甚?

他從炕上蹦起來,趿拉著鞋子,繞過那些麻煩,出了屋子來到地面兒。

一抬頭,他便看到身材高大的關山阿黎,正表情絲毫不掩羨慕的盯著自己家茶亭邊上的三口燉肉鍋在看。

自打江鴿子回來,在這老戲臺邊緣的地方,便支了三個中號鐵鍋,白天黑夜火不熄滅的在做燜肉。

除了這三口鍋,江鴿子還買了個中型,燒磐能的鍋爐,二十四小時給老街坊們燒開水。

之所以這樣做,卻也不是他沒事找事兒,其實,若詳細說杆子這個職能。

那就是,十里人間老父親。

在過去除了宗室撥款,還需要老街坊集體掏錢兒供養杆子,而杆子也有責任,承諾愛護,愛惜自己的屬民,才能插杆子。

江鴿子是沒有做過這樣的承諾的。

可他有傳承,有些事兒就得按照傳承去辦。

世界大了,隨便哪個地方不出一兩位傻子,還能沒幾位孤苦!

在沒有保險的老時代,如果這塊土地有杆子,那就不用擔心了!

便是無兒無女,有孩童失去父母,杆子爺也會應諾照顧這些人的。

像是五奶奶那種有祖業的不算,可他的棺材也得江鴿子來送。

像連翹這樣的,沒了媽媽,有爹等於沒爹的,她現在就歸江鴿子管,也住在這老戲臺的地下室。

除了連翹,那下面還有三四位無兒無女,家裡貧寒的孤寡老人,自搬遷開始,人家就賣了並不多的家當,把錢兒往江鴿子手裡一交。

剩下的,他們就不用管了!

到了年底,老少爺們出了尾戲錢兒,都會按照收入比例,往杆子爺手裡交一部分,杆子爺再貼補一部分,這就能把日子熬下去。

以前江鴿子不立規矩,也是嫌棄這樣的事兒麻煩,那些錢兒就給了黃伯伯,叫他照應孤寡。

如今老三巷拆遷了,有些不明顯的問題露了出來,他就不想管也得管著了。

在沒有皇室,宗室補貼的歲月,杆子們還真的是窮逼爺兒。

所以,關山阿黎很窮,他就是有曾經的收入,大多也都貼補了老家了。

錢不夠咋辦?就只能杆子爺兒自己勒緊褲帶省著唄。

他們可不像江鴿子,還有個新人村,隨便拿牛肉乾去賣。

其實杆子就是這種偏執的種族,立下杆子,他們就是這十里人間屬民的爹孃。

而街坊們,也會孝敬自己的杆子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