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遠方星空下平原上的高坡走來一人。

星光潑灑,男子頭戴斗笠,腳踏一雙草繩鞋,緩慢踱步,看不清其面目,身上衣著偶有補丁,典型的西域行腳商人打扮。

李自知等的人自然不可能是行腳商人,張小刀心頭微緊,問了聲:“苦行?”

李自知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子,兩人一同來到了城牆前,望向了那名男子。

男子的步伐看起來很緩慢,但只是兩人來到城牆前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卻已經來到了城牆之下,揚起了頭,露出了一雙明亮的雙眸。

這雙眸子第一看看的是赤腳和尚背後的大修羅,第二眼才看向城牆上,然後他揖手道了一聲:“先生。”

李自知平靜接禮,問道:“你想知道南神門門主為何找你來盛京嗎?”

苦行重重的點了點頭,就像好學的孩子一般道:“想,不然不會來的這麼早,不然先生也不會在這裡等我。”

張小刀不太能理解雙方的對話,沉默的看著這個男人。

星光潑灑在苦行的臉頰上,他的五官仍舊模糊不清,或許是太黑的緣故,在加上他的這身著裝,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長期務農的中年漢子。實在很難聯想他便是西域教廷如今的掌教,在人世間唯一能與李自知抗衡的那個強大男人。

李自知卻在這時不忘道:“我學生,張小刀。”

苦行看了一眼張小刀,不知為何卻覺得心中有些警兆。

李子知繼續道:“我先講道理。”

苦行莫名的問道:“然後?”

“講不通就殺了你!”李自知風輕雲淡的回答。

張小刀聞言心中一緊,不由得感慨這碗油潑面,送的真是恰逢其時!

只有李自知知道,今夜張小刀即便不來,他也會通知張小刀來,油潑面的味道不錯,稍後如果打架更有力氣。

苦行沉思了片刻,問道:“我並不好殺。”

李自知搖頭道:“小刀有把刀。”

苦行苦笑道:“先講道理?”

李自知點了點頭,開始陳述一些他已知道的事實。

晚風輕拂臉頰,三人的髮絲不自覺的都飄向了南方。

城北的城牆在月光的直射下雖斑駁,卻也溢彩,看起來不滄桑,反而有些華麗。

城牆之上的李自知講著一些事情,張小刀卻在這時開始積蓄體內的力量。

苦行盤坐在城牆下,赤腳和尚身後,默默的聽著那些事情,在李自知簡潔的講述完畢後,他抬起了頭,問道:“為何?”

為何這二字問的是南神門門主的動機。

“他已經是這個世界上的神,為何還要殺掉北神門門主,如果這世間有天人的話,自然不是你我,而是他。”

“你說的沒錯,但當有一個人真的成為天人,甚至掌控了時間力量與空間力量後,這個世界便不可能是你我熟知的那個世界。”

“後果?”

李自知肯定的回答道:“世界毀滅,或者他成為這世界上唯一的神?反正既然這兩年來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劃的,盛唐便要殺了他。”

“你知道這種牽強的理由無法說服我,我也希望看到盛唐衰弱,我更希望看到不受威脅的西域可以安然的接受我的改革。”

張小刀沒有開口,因為他知道即便他說南神門門主想要回家,也無法說服眼前的這個男子。

李自知道:“那便動手看看?”

苦行再次露出苦笑道:“先生,其實我們可以不打的。”

先生與苦行如果默契的選擇不出手,那便意味著接下來必然會發生的決戰便沒有兩人的事,全看三方其他人的實力。

但顯而易見的是,李自知不可能選擇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