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下來的帖,上面明明寫著,可以邀朋友到場;他那投帖的夥伴和那個冒牌豹子都曾當面邀過我,同到鬼門關相見。由此可見,他那邊出頭的人數必不在少。人家已經大舉備戰,俞大哥,你只一個人上場,固然可以臊他一下,但是未免涉險失算。咱們還是照他的請帖行事。帖上說可以邀朋友,咱們就邀朋友,大夥齊上;只不驚動官面,就算對得起他。”

蘇建明也笑道:“況且這又不比鴻門宴、單刀會。這乃是金沙灘、雙龍會;耍的是邀眾比武,較雌雄,討鏢銀。咱們儘管多去人,到時看事做事;只要是單打獨鬥,不群毆混戰,便是英雄。”

眾人七言八語地勸說,俞劍平劍眉微皺,旋即賠笑道:“好好好!咱們就大家一塊去。”智囊姜羽衝把俞鏢頭的怒火化解下去之後,仍自凝眸深思。

轉瞬太陽西沉,外面道的青年鏢客陸續回來。據報只在西南角碰見四五個行人,情形有點可疑。綴了一程,眼見他們投入路旁小村。在路口盯了一回,沒見他們再出來。旋即打聽得村名,叫做趙家圩。已對放卡的人說了,請他們隨時注意西南那個小村,便折回來了,此外別無可疑。姜羽衝聽了,道了聲辛苦。

捱到起更,便請嶽俊超、孟震洋藏伏在店房上面,望賊人。跟著又派出幾個人,把這苦水鋪前後內外,都放下卡子;跟著又煩幾位好手,把松江三傑、馬氏雙雄等,替換回來用飯。其餘武師也都分配好了,或巡哨或應敵,各守其責。一個個飽餐夜飯、整備兵刃,靜等二更一到,將近三更,便結伴隨十二金錢俞劍平,徑赴鬼門關踐約。

到暮色蒼茫,鐵布衫屠炳烈匆匆的從外面走來。在俞劍平、胡孟剛、姜羽衝面前,低聲報道:“古堡的原業主那裡,晚生剛才已經託人打聽去了。原業主邱敬符,現時不在這裡。這土堡荒廢已久,先前只有邱家的幾戶窮本家居住。問及邱家的二房三房,都說這堡現實還空閒著,沒有出租,也沒有借給人住。因即告訴他,現在的確有人住著;邱家這幾位少爺竟瞠目不知。叫來管事的問,管事的也矢口不認。晚生覺得這裡頭定有蹊蹺,我剛才又親自找那管家去,揹著人把他威嚇了一陣,說是:‘你別隱瞞了,你可知道,租住的人是在海州犯案的一夥強盜麼?’這才嚇出他的實話。果然不出姜五爺所料,借房子的是由姓武的出名,說是為了修理房,給他家僱的泥瓦匠、木匠做‘鍋伙’用,只借一兩個月,是私下裡借的。猜想情理,姓武的一定給管事的賄賂了。”

姜羽衝目視俞、胡,微微一笑道:“如何?”原來他從這古堡的原業主上,想出了下手根究賊蹤的辦法,暗暗地囑咐屠炳烈辦出結果來了。鐵牌手胡孟剛聞言大喜,立刻說道:“這借房的既然姓武,一定是子母神梭武勝文了!”

十二金錢俞劍平點點頭。蘇建明不由笑道:“我們胡二哥真不愧料事如神,一猜就猜著了!”

胡孟剛臉一紅道:“蘇大哥不挖苦我,誰肯挖苦我?”轉臉對俞、姜道:“咱們是不是再託屠爺,向武勝文那裡問一聲去?”屠炳烈未及開言,俞劍平搖頭道:“這可使不得,武勝文那裡,已被孟震洋孟賢弟給弄驚了,並且……”低聲道:“屠賢弟早已就近託人,暗中窺探下去了。”

姜、蘇二人齊道:“是的,真相已明,現在不必再探了,我們可以留著這一手,將來到火雲莊用,現在還是準時踐約!”轉瞬間已到二更,距動身之時已經不遠。姜羽衝坐在屋中不動。胡孟剛穿一身短打,摩拳擦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