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麼休息的藍喜兒只覺得疲憊,精神非常差地揉揉眼睛,她信步走出墓園未做告別,因為她知道自己還會再來。

迎著碧藍海洋,她走到小時候與母親一起看海的小山坡席地而坐。翠綠的小草如以往一般包圍著她,像個母親守護心愛女兒般。

一陣清爽的花香環繞四周,催眠著沉重的眼皮快快蓋下,不知不覺中她墜人無夢境地。

隱約感覺到幾道細微足音接近,潛意識裡她似乎明瞭這些腳步聲是來保護她的,讓她安心無憂地在自己的土地沉睡。

風,還是很涼。

可是她一點也不冷,好像有人在她身旁放了件毛衣暖暖的,而且還會起伏。

她忽然想起島上的一則傳說,有關她心愛的雪兒……好累,她不想再想了。

雪兒在山頂低嚎,為它死去的主人。

“這裡以上七公里直至崖頂可闢一條健康步道,旁邊開條單車專用道供單車族使用……最近環保意識高漲,我建議步道以原木鋪設與大自然融合,而單車車道以白色石板為主,看起來有與山林同化的清新感……”

“解說員”,不停地提出構想並要助理詳細記錄,橫直林道斜畫山徑,口沫橫飛地依照計劃講述自己的理念,生怕遺漏一處未詳盡規劃會惹來一陣責備。

山的生機是無限廣大,潺潺溪流承載著多少生物的生存。島的中央突起一座死火山,延伸向東邊土地綠意盎然。

這是整座島最精華地區,林中有野雀穿梭,孕育出稀有昆蟲種類,甚至有罕見的動物出現覓食毫不畏生。

雖然還沒有取下這東半部的島權,可是勝券在握的集團總裁已下令開發,伐掉上萬株樹木準備加蓋溫泉區以及進行整地工作。

他們這種行為是違法的,但是誰在乎呢?那早晚是他們囊中物何必遲疑。

只是他們錯估了一件事,太過篤定終換來慘痛的教訓,在未成定局前都有可能產生變化,尤其是他們買下的只是島嶼貧瘠的西北一帶,而非旅遊資源豐富的東南地帶。

“平坦的山坡地咱們可以興建歐式的小木屋,面向海邊後倚山勢,人目盡是有山有水的自然景觀,月形海灣並無暗礁,最適合潛水及海上活動,衝浪區和快艇區……”

是誰在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擾人清夢。

被一群毛絨生物圍繞的人形物體咕噥了幾句,翻了翻身繼續夢她的大滷蛋,天塌下來也不歸她管,人生最快樂的事莫過於睡覺。

一睡解百憂,笑世愁自消,計較太多反而是一種人間苦。

“斜坡聳起的地方是最佳的攀巖區,看似危險其實易攀爬,稍有攀巖知識的愛好者千定樂於前來……咳咳!請問我說得口乾舌燥你到底聽進幾句?”

怎麼他有種對石頭自言自語的感覺,對方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繼續。”眯起眼,卡維爾遠眺著山坡上一處小點。

“繼續也要有人捧場才說得盡興,我看你心不在焉地沒點誠意,叫我哪說得下去。”說了等於白說。

不知道他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雙手環胸的艾特順著他的視線瞧去,有輕微近視的雙眼只瞧見坡上有幾塊隆起的灰色土堆。

“給吉利維森先生一杯水。”是他看錯了嗎?

不可能有人身處一群極險動物之中仍平安無事,一定是他眼花了。

“是。”

一旁的助理立刻體貼地送上一杯礦泉水,無視艾特的訕笑和不自然。

“我覺得自己像是年老色衰,失去寵愛的原配,不管再怎麼搔首弄姿都引不起你的興趣。”艾特自嘲地一笑,視線落在灰色土堆上。

然後他似乎看到土堆動了一下,隨即歸於幹靜。

卡維爾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