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曾幾何時,三天什麼的,一下子就過了。

在斯林格人眼裡,三天卻像三年。

在集合所有好食物給達夫等猛男吃完上戰場那時起,整個氏族就斷糧了。在行軍途中烏蘭妮也嘗試過找獵人去捕獵,可馬丁一把大火燒了快三分之一個廢土。到處都是焦土,根本沒有什麼活物,就算有,那麼幾隻兔子對將近3萬人來說,打牙祭都不夠。

或許是憐憫,又或者是嘲弄,馬丁就留下那條小溪,不至於讓斯林格人連水都斷了。

有水的情況下,人可以餓上7天不死。

沒有水,三天就要完蛋。

三天前或許一些人因為有點力氣,想拼死一搏,隨著飢餓的來臨,什麼心氣都沒了。

當訊息傳出三天後大酋長跟對方公爵決鬥,以決鬥結果定下斯林格人的命運時,族群裡沒了反對意見。

最桀驁的斯林格人已經全死在戰場上,這一次,再也沒有誰提出不許投降這事。

唯一還有充足食物的,只有烏蘭妮及其親衛。

第三天的晚上,巴托麗走到大酋長營帳裡,只見到烏蘭妮正在練刀。

刀光並不快,配合烏蘭妮緩緩的閃挪翻騰姿勢,明明看起來相當怪異,卻有種行雲流水的美感。

“大酋長,夜深了,為了明天的決鬥,你還是早點休息吧。”巴托麗小聲勸道。

烏蘭妮繼續舞刀,做完五、六個姿勢,然後收刀入鞘,她緩緩搖頭,任由汗珠從她小麥色肌膚上滑下,她的回答有點答非所問:“我和我的先祖失去混沌四神的眷顧已經很久了。祖父的榮光也就那麼一年的時間,隨著祖父在決鬥中死在一個混沌戰士手下之後,我們再一次失去了眷顧。”

巴托麗沉默了許久,終於點頭:“對,我們都是流放者。”

這是大實話,如果是勝利者,自然就會佔據最好的土地。唯有在鬥爭裡失敗的負犬,才會被流放。

“知道嗎?這些天來我一直在做夢。我夢見了先祖,也收到了血的警示。”

血之警示,這對於斯林格人來說是非常不好的兆頭。巴托麗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當我握著刀,以刀鋒朝向那位從未見過的馬丁*洛林時,我的對手也變成一個有著赤紅眼睛、渾身燃著流火的騎士。面對他,我自豪的武藝失去了作用,完全忘記了戰鬥的要義,只是下意識要後退躲避。可是沒有用,他每一次都會追上我,用從天而降的武器將我釘死在地面上。”

巴托麗一顆心都被一隻無形大手揪緊了。

這時候的烏蘭妮忍不住苦笑搖搖頭,她彷彿想要從這種夢境回憶之中擺脫出來。

“可是當我放下刀……”

烏蘭妮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她沒有說下去,只是拍拍自己好姐妹的肩膀:“沒事,明天不會是血鴉氏族的末日。”

天亮了。

當騎馬的使者來往兩次之後,兩軍在早上十點展開了陣勢。

一邊是象徵性地拿著武器,幾乎站都站不穩的斯林格戰士。

在沙加拉這個還有力氣的千夫長親自吹響的悠遠號角聲中,人群潮水般分開兩邊,露出一個矯健的女影。

烏蘭妮騎著棕色的駿馬,快速衝到陣前,一勒韁繩,戰馬當時就立起來,兩條前腿在半空中虛蹬著。

“烏蘭妮!烏蘭妮!烏蘭妮!”

輸人不輸陣,斯林格人還是努力給自己的大酋長打氣,雖然聲音聽上去是那麼有氣無力。

另一邊則是盔明甲亮,有著高昂戰鬥意志的巴卡利亞士兵。

中部,巨大的龜甲戰車在一陣轟鳴聲中左右分開,讓出一條足以可容十二輛馬車並行的寬敞通道。

一千名銀盔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