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陽洞的事情,蔣問也沒有瞞著薛慕白,知道對方就算是死也不會出賣自己,當人經歷了巨大變故後的那種心態變化,他最能體會。簡雲楓默默擰開蠟丸,褶皺的白紙上寫著一個名字,他知道,這個名字是薛慕白冒著生命風險探查到的,心頓時湧起一股難言的感動。自己這一夥人,完全綁在了一條船上,他,蔣問,薛慕白……三個人身後都揹著各自的血海深仇和巨大的責任,同樣的目標讓他們三個年輕人不約而同的成為最緊密的戰友,將對方當做自己最能信賴的人,生死相托。

黃山夢機子?簡雲楓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問了蔣問才知道,這夢機子是道門一個久負盛名的隱修,隱於黃山之上,一身修為堪比各大派的掌門宗師,只不過極少行走江湖,他的師傅洞虛上人曾經在崑崙道修會上見過對方,雙方對彼此的修為都頗感佩服。

這麼厲害的人物讓簡雲楓覺得有些棘手,而且對方還是道門的前輩高人,若是就這麼直接找上門去不知道其他道門弟子做何感想。可是他眼前的時間已經很緊迫,南海龍宮之約又近在眉梢,他知道這一次南海盛典,夏巧玲那一行人必定不會缺席,這夢機子是他們的一個厲害幫手,萬一到時候真動起手來,對方少了一個夢機子的話,實力定會大打折扣,自己便多了些勝算。

看到簡雲楓遲疑不定,蔣問冷冷道:“先下手為強,此人將近道胎成修為,此時不除,後患無窮。”

簡雲楓想到了薛慕白的處境,少一個對手他就多一分安全,眼閃過一抹堅定,握緊那張紙條點了點頭。

雲回而峰現,山轉而日隱,水清魚雁出,蒼勁孤猿啼,這三步一奇石,五丈一怪巖的奇景普天之下,也只有黃山一處能盡數包攬。

看著面前極盡了山野靈韻之氣的美景,簡雲楓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滿腔的清新芬芳讓他整個人都為之振奮。

念心在前面不住蹦跳著,偶爾便摘下路邊小花,放在鬢角不住比劃,一個勁地問蔣問哪個好看,蔣問嘴裡反反覆覆就這麼幾個字“好看,都好看”“這個也好看”“那個也好看”,惹得念心嘟著個嘴又將手的花扔到一邊。

言木看到念心這憨態可掬的天真模樣,搖頭笑道:“這千年木魄可真是奪天地之造化的靈物……”

言空沒有來,他還在玄陽洞療傷。夢機子雖然厲害,但是有言木在,想來也不難收拾。

當在明心洞靜坐的夢機子察覺到簡雲楓等人的時候,言木也察覺到了他的氣息。夢機子雙眼大開,望著洞外舒捲橫陳的雲霧,心警覺,不過他依舊沒有起身,一直等到那頂刺目的黑色轎子從婉轉山道上出現在自己面前,夢機子才起身出洞道:“幾位不知為何而來?”他的目光卻定在了蔣問身上。

夢機子生得臉闊額方,頜下三寸黑鬚,肩膀極寬,一身絳紫色道袍,手舀著一尾灰白拂塵,簡雲楓一看到他,就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可具體卻又想不起來。

“碧玄令。”蔣問冷冷道。

夢機子雙眼微眯,打量了一下幾人,笑道:“諸位是不是找錯人了?貧道在黃山潛修數十載,極少在江湖走動,閣下所說的碧玄令是何物?貧道可從沒見過。”

其實,當夢機子看到這頂黑轎和蔣問臉上的面具之時,他已經知道了對方來歷,但他自忖自己行蹤一向隱藏地很好,除了夏巧玲知道自己身有碧玄令之外,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這黑轎子反正一直在找元胎高手的麻煩,也許自己只是恰巧輪到罷了,只要自己死不承認,對方自然就會離開。因此,他一聽到碧玄令三字,沒有露出一絲異樣表情,沉著應答著。

不過,這一回夢機子卻打錯了算盤,蔣問只是冷哼一聲就搶先出手,無盡的魔氣已經向他兜頭而去。

夢機子大驚之下,手拂塵一轉,萬千塵尾瞬間張開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