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子不一樣,他們是玩陰的,特意在咱們中國宣揚這個主義那個主義的,就是想挑撥離間。俗話說的好,‘家裡不和外人欺”那些學生看起來一個個都象個有學問的樣子,可為什麼連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呢?”

“年青後生還是單純,而且讀了些外國書,對紅毛子的那一套就容易聽進去,所以才會這樣,他們的心還是好的。只是讓紅毛子和那些漢奸給愚弄了。”

“唉,守著毛子和倭寇這兩個倒黴鄰居,咱們中國的日子,別想好過了。”

聽了這些中國最下層的老百姓的談論,段祺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將碗裡的豆汁一口喝光,站起身來。

段宏業將幾枚銅元放在了桌子上,扶著父親站了起來。

父子倆並肩朝前走著,段宏業注意到,父親的精神似乎比剛出來的時候,要好上許多。

“看樣子他楊瀚之是對的。”段祺瑞自言自語的輕聲說道。

“父親說什麼?”段宏業問道。

“我是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段祺瑞苦笑了一聲,說道,“這一次的事雖然令我一生清名毀於一旦,但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透過此事,讓國人認清了蘇俄的陰謀野心和布黨分子的真面目,也是值得的。”;

“只是現在大家明明都知道是蘇俄的陰謀,罪責卻要父親一個人來承擔,這太不公平了。”段宏業有些難過地說道。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段宏業注意到父親一邊吟著詩,身子一反佝僂常態的挺直了起來,彷彿換了一個人,不由得十分驚訝。

“只要我中華能順利渡過此劫,我一人之聲名得失,又算得了什麼?”段祺瑞轉過頭看著兒子,說道,“走吧回去我要寫辭呈。”

“您真的要舉薦楊瀚之來接替您?”段宏業停下了腳步,問道。

“這一次他救了我一命,投桃報李,我也得有所表示才行。”段祺瑞嘆息著說道,“何況,這個人的才幹,也的確適合這個位子。”

1920年10月10日,段祺瑞辭去邊防督辦一職,通電下野,潛心於佛學,自號“正道居士”。根據段祺瑞的舉薦,大總統黎元洪委楊朔銘接任邊防督辦一職。

1920年10月17日,***最高法院開庭審理“九?二八”慘案主使者,同日中國政府照會各國,宣佈拒絕承認蘇俄政府和遠東共和國。

1920年11月14日,“九?二八”慘案的涉案主要罪犯二十二人被處以絞刑包括六名俄國人。

1920年11月20日,中國東三省各路駐軍被改編為東北邊防軍,11月27日,東北邊防軍正式對遠東共和國發起了進攻。

1920年12月5日,中國政府解散安福國會,宣佈重新召開國民大會,重開選舉。

1920年12月25日,***大總統黎元洪因病辭職,總統職權暫時由副總統馮國璋***。

對於中國政壇因“九?二八”事件而發生的一系列重大變化,國內外各界都極為關注,但有一個人,卻並不清楚外界發生了什麼事。

張雅婷已經快記不清,自己被關到這間黑暗的地下室裡有多久了。

此時的她,正獨自一人處在黑暗之中。

一切都是那麼混濁朦朧,彷彿又回到了媽**子*裡。

在這狹窄的地下室裡,沒有一件傢俱,只有一條鋪在水泥地上的又薄又破的褥和草墊。地上有一個發出陣陣惡臭當馬桶用的洞。張雅婷躺在黑暗中,哼著父親很久以前教給她的幾首歌。

此時的她,不知道距離精神錯亂的邊緣還有多遠。

從那次和楊朔銘單獨在一起的“審訊”結束之後,她就一直弄不清楚,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張雅